看到桃儿被拖走,清河才畏畏缩缩地探出脑袋,她湿哒哒的头发方才伏在皇帝的胸前,把皇帝的龙袍都弄得****了一大片。
皇帝看着她楚楚可怜的小脸,微微叹了口气,“来人啊,扶公主回去。”
小绺急忙上前,扶着清河,清河却死死地攥住皇帝的手腕,惊恐而焦灼地看着他,“父皇不走,父皇不走。”
前前生,作为外企首席财务官,她知道如何巧妙地利用人的心理弱点,皇帝是懿礼公主的父亲,即便不曾爱顾过她,但是父性还在,她此刻的举动显示着内心对他的信赖,所以,便更能激发他的父性。
果然,皇帝见了清河此举,保护欲突发,哄道:“父皇不走,父皇陪你进去。”
清河拉着他的衣袖,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就连小绺想要靠近她,她都马上躲开。
尚贵嫔一张脸笼了寒冰,问御医,“她这也是中毒的迹象吗?”
御医回答说:“回娘娘的话,这中了曼陀罗之毒,会让人产生幻觉,觉得有人要害她,所以,中毒之人会下意识地寻找可以保护自己的人,想来,皇上便是公主最信赖的人。”
皇帝听得此言,微微停滞了一下脚步,有些触动地看着死死地拽住她的清河。
清河已经安静了下来,脸庞生光,带着几分娇赧和不安,但是眸子却盈盈若水,叫人生怜。
苏贵人则忐忑不安地偷偷看了皇帝一眼,在她心中,皇帝是比天神还威武英明的人,不能欺骗,不能冒犯,懿儿的把戏是否能瞒得过他?
进苏和宫,回了侧殿,苏贵人好生安慰了清河一番,清河这才愿意去换衣裳休息,癫狂过后的她显得十分苍白可怜,皇帝瞧着她依依不舍的面容,终于十六年来,头一次发现,自己忽略了这个身上流淌着他血液的女儿。
苏贵人则跟按照清河之前教导的话,委婉地跟皇帝说:“皇上,懿儿深得父宠,自该为国家出力分忧,臣妾会好生劝她的,哎,这孩子,原先也是同意去和亲的,怎后来就这么不懂事了呢……”
皇帝如今已经深信是桃儿在捣鬼,对苏贵人和清河的愤怒已经消除,听得苏贵人这样说,便点点头道:“你好生劝着,这孩子自小便内向懦弱,怕这一次是受了贱婢挑唆,你且看好她,朕会吩咐御医开药为她清除余毒,往后她身边伺候的人你也看紧点,莫要再让人钻了空子。”
“是!”苏贵人听了他的话,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皇帝转身,喜公公正要说摆驾,却见皇帝又转过身来,看着苏贵人道:“她身子这般的瘦弱,回头朕命人送些补品过来,你每日命人给她炖一些,趁着还没出嫁,先把身子养壮实,免得不敌北漠风沙。”
苏贵人微怔,眼底升起不敢置信的狂喜,皇上这是关心懿儿?她眼圈微红,急急低头应道:“谢皇上恩典。”
说话间,声音已然哽咽。
皇帝神色也是微怔,他不知道自己浅浅的一句怜悯关心的话,却换来苏贵人这般的激动狂喜。
他心底不禁喟叹,确实是亏待了这母女了。
只是他一贯冷凝,所以此刻脸上并无什么神色,只是挥挥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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