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坐了,连大堂里都满满的。
不要小瞧吃货对美食的追寻,何况这首日开业,还打八折呢。严六小姐招呼的生意上的伙伴虽然有几分客套,但是当真下了筷子,吃上两口,就觉得,恩,这地方可以常来。
更不用说七皇子麾下的那些,大老板的臭脚本来就要捧,东西那么好吃,就是意外之喜了。
等到快傍晚的时候,菜色都不成席面了,还有人说来吃饭。
等到傍晚盘账,姜锦也吓了一跳。
她这一日备食材花了三百多两,其中有些是比较珍贵的,海参燕窝人参之类的,倒也没全用掉,不过也不计算在内了。但是这一日里,她光席面就接了二十二桌,一桌席面平均下来差不多也有四五十两,光是这整桌的席面就挣了一千一百二十二两,还不说下面的小宴,几个朋友小酌这样的。
这一日里算下来,毛利润竟有一千八百多两,本钱快回了一半儿了。
而酒楼里大厨二厨打下手的小帮佣学徒一共是十二人,跑堂的四人,掌柜的二人,一月工钱也用不到两百两,这还是因为大厨二厨和大掌柜是三人月工钱接近一百五十两,二掌柜不常来,而且是王府的人,不用姜锦给多少工钱。
除此之外,姜锦这酒楼开业,送贺礼可不少,严六小姐不用说,薛家也因为薛珍珠的原因很给姜锦面子,林大公子虽然因为素日体弱,没来着人多的地方,倒是送了一份不简薄的贺礼来。
柳叶看着姜锦盘账,也是惊得不行,“快掐我一把,我总觉得,这肯定不是真的。”
姜锦笑,“我也想别人掐我一把呢。”
她也有点激动,好吧,不是一点激动,一天快两千两,一年三百五十六天,岂不是要六十万两银子。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首先这是开业第一天,明天生意肯定会大幅度回落,其次酒楼生意有淡旺季,这个季节算是旺季了。
“不过,明儿估计就没有这么好的盛况了。”
姜锦也是开过店的,而且不止一次,虽然不知道大酒楼的情况,但也知道这生意规律。
果然第二天生意就淡了些,倒也挣了接近一千两银子。
姜锦见生意兴旺,也不太苛刻那点小钱,来吃饭的都送店里特制的重阳糕。
反正六号开业,第一天打八折没送,七号八号九号送三天,也是有限的。
重阳糕茱萸菊花酒也是重阳节的节令食品了,在现代倒是不多见,姜锦也不太了解。
铺子里用的重阳糕方子是王府里的方子,用的是糯米粉和梗米粉二比一,赤小豆做的豆沙,各色果脯,花生,瓜子儿等坚果,红糖,白糖,油。
先把两种米粉搀和起来,然后取四分之一搀红糖,加水成浆,剩下的加白糖,混成糊状,然后一层白糖米糊一层果脯切丝儿一层红豆沙,一共叠做八层,等蒸透未熟的时候,上面铺上搀红糖的米浆,撒上果脯丝坚果粒,然后用红枣摆出花型,最后用菊花装饰,然后上笼蒸熟。
等这花糕凉透了,切成菱形,也就成了重阳糕了。
要说这法子也没特别稀罕,但是姜锦选料精细,味道调和的又软糯不粘,甜而不腻,果脯的酸甜和果仁的香配合的恰恰好。
因此还真有人初七里吃过饭后,初八为了这重阳花糕又特特的再来一趟呢。
这么着,七皇子也特地要了五斤重阳糕去吃,也就不稀奇了。
姜锦对重阳的感觉其实不算很重,但其实时人还是很看重重阳的。
只比中秋稍微少了一点郑重,姜锦便也随波逐流的喝了菊花酒吃了重阳糕,登高是没有的,她还得在铺子酒楼里两处忙活,哪里抽得出时间?
倒是严六小姐,也是个孤身在外的,倒是找姜锦一起来喝了两杯菊花酒。
宫中也重重阳,尤其今年太子薨逝,还真是便插茱萸少一人,梁帝喝了点酒就开始难受了,除了称病不出,最后带着病容勉强来的七皇子萧颜,其余的儿子在他的眼里都成不不孝不悌的了。
大皇子心里虽恨得咬牙切齿的,却没法子说什么。三皇子心下也暗恨这老头子昏庸糊涂,这是让他们都死了,才开心?
梁帝虽然昏庸,可是到底还是他们的父皇,没有谋朝篡位的本事,也只能忍着,虽然心里果真不孝不悌的骂了不知道多少老不死了。
过了重阳,倒是有另一件事让姜锦吃了一惊。
之前和卫三郎闹起来的朱家大官人过来提亲了。
这朱家做事可比卫家讲究多了,朱家老太太是请的官媒,先递了帖子,然后自己也亲自过来了。
姜锦虽然对之前那事十分厌恶了,但是朱家老太太做事上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姜锦还是见了老太太一面。
那个事上,其实朱家也算是无妄之灾了。虽然朱大官人不似姜锦是女子,受的名声影响小点,到底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朱家老太太个头不高,长得圆脸,看着比起齐氏就温和多了。
这老太太也不先说别的,见了姜锦之后,却是先道了歉,只说那日唐突了,又说本想自己儿子配不太上姜锦,便也不好冒然上门提亲。只是,想了几日,实在心悦姜锦,便厚着脸皮来了。
虽然说得不是很明白,但是姜锦也听明白了朱家的意思了。朱家本以为,卫家会上门提亲,朱家大郎先头有娘子,还有儿女,虽然家世稍微好点,但是也不比卫三郎年轻相貌好。
只是没想到卫三郎不仅没来提亲,齐氏还来闹了一场,他家便来提亲了。
姜锦对朱家本也有几分迁怒,等见着朱家老太太人,倒是去了一半儿的火气,加上也过了有几日了,倒也和颜悦色的了。
朱家老太太见了姜锦容貌温和气度沉静,本来还有一二勉强的心,一下就有了三分火热,颇觉自己儿子眼光好,那卫三郎之母简直眼瞎,便恳切的道。
“我家大郎虽然先头有过娘子,但是两个孩子都不大,也不是淘气的,姑娘要是真应了这门亲事,不用担心。家中虽然还有个妹子,你也是见过的,并不难相处。”
这倒是个厚道人家。
不过姜锦还真不想就这么随便把自己给嫁出去,而且定南侯府那一摊子事,也是越不过去的,姜锦虽然不愿意明言,但也是个问题,自然还是婉拒了。
朱氏倒也理解,本来没见着真人,还觉得这姜氏和自己儿子也算是般配,但等真见到了人,心里爱慕姜锦品貌同时,又觉得确实这么个姑娘给人做后娘也难免太亏了。
因此这提亲虽然不了了之,两家也是和和气气的,没伤什么颜面,知道内情的还说朱家人厚道。
当然,说朱家人厚道的同时,就难免说起来卫三郎的退堂鼓,说齐氏蛮不讲理去闹。
卫三郎性格本来就有一二分懦在里面,而且他人毕竟还是受了多年良好的道德教育,这几日里都没脸见人了,基本上闷在家里不出声,上了街也低头沿边儿走。
让人看着感慨,好好一个举人,那姜家娘子年貌相仿又有家财,齐氏为何就抵死不同意呢。
齐氏倒不是她儿子,不管她为人如何,她一个寡妇支撑下来,是有点刚性情的。那日被严六小姐威胁,不敢明着找姜锦麻烦了,心里却也赌气暗着想打姜锦的脸。
她这阵子寻摸着想要给她儿子找个四角俱全,样样都压过姜锦的好亲事,也是好扬眉吐气一回。一方面,她不愿意姜锦嫁给她儿子也是有道理的,因为姜锦不配,另一方面,那姜锦白嚣张,嫁不出去有个屁用?
反正她最近就经常和亲戚四邻说,一个女人,要是嫁不去,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还真别说,真有那么几个人很是附和她呢,毕竟,他们眼里,女人么,就该相夫教子,不嫁人,活着就没意义。
齐氏觉得有同党了,倒不是很觉得难熬,姜锦飞奔在挣钱的康庄大道上,日常也有一千两一天,而齐氏还真给她儿子寻摸着了个好亲事。
说亲的姑娘年纪稍微大了点,十八。齐氏去偷偷瞧了一回,生的挺不错的,高跳个子小圆脸。当然长相什么都是小事,关键这姑娘父亲是吏部的郎中,母亲是富商家出身,嫁妆特别丰厚,据说上万两,因只此一独女,早就说好了给这姑娘一半儿。而且这姑娘不仅双亲给力,兄长也举人,据说进士有望,叔叔也是五品官儿,舅家更是有钱的富商。
比起姜锦这个开个包子铺。再嫁之身,四亲没有的,这姑娘岂不是强了一百倍?光那嫁妆,就有五六千两呐,姜氏那小包子铺买的时候才一百两,就是生意好能挣几个钱?
更不用说那姑娘四亲给力,亲友都靠的上,扶持一把他儿子,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反正齐氏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劝自己儿子的。卫三郎也知道经此一事,姜锦是断不可能再嫁给自己了,权衡一回也应下来这亲事。
这下齐氏可痛快了,便寻思着怎么去得瑟一下。她当天就放出风去,自家找了比姜锦强一百倍的!
姜锦?姜锦最近特别忙,哪有心思关心卫家这破事?有那功夫,她还不如关心如何应付大胃王七皇子比较好。
看着赖在酒楼的七皇子,她真的很无奈。
每天吃那么多,一次一桌宴席,他怎么就不长胖呢?
光吃不胖的人最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