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兑离染中近,骑马半日里就能到城门口。
到了六月十二这一日,我和博端格同行至利兑,我哥哥原本和我约定的是正午相见。
我们早晨到了利兑,等了一会儿也没有见到踪影,我有些沉不住气,博端格说,他不会连着失信两次,瞧着倒是比我还了解我哥哥。
他见我不安,带着我去客栈外逛街,二三月的利兑城开满金黄色或者乳白色的橘花,我们赶得不巧,六月里花都谢完了,橘子树上尽是小拇指大小的青色橘子,我从街边想要抓一颗把玩,踮起脚也够不到橘子。
阳光正好从小橘子和橘叶间洒下,我被细碎的光晃了眼睛,眯着眼看一树的小果子。
他伸出手,轻轻摘下一颗深绿色的,我见扳指眼熟,也没有多想,“博端格,这橘子还青”
“啊——”我惊喜大叫,一回头,竟然是我哥哥。
“这才多久,自家兄长都认不出?”他笑问。
我扑到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仰起头看他,“怎么你怎么现在来”我高兴得说话都不利索。
“我就不能来喽?是吗?”他说。
“不是,不是,才不是。”
他拍拍我的脑袋,“长高了,走的时候到我膝盖高,现在都快到我肩膀了。”他说话一向刻薄。
我松开他,“坏哥哥!”
笑过,见过,我却忽然不知道和他说些什么话,我太久没有见过他,再见面,他脸上的喜悦里也带了疲倦,分开的这些时候,他到底经历了多少。
我到了嘴边的委屈话统统吞了下去,那些死里逃生的炫耀话,我也也说不出,他会担心我,而这不是我希望的。
我突然就明白,长大是怎么一回事。
是从开始为心爱的人考虑开始,更加不舍得在他们脸上看见担忧。
我转了口音,“利兑有好多好玩的,我本来要和博端格去买油纸伞。”
这话却是真的,说出口我才发现博端格不知所踪,“哎,他呢?”
“哥哥给你买,走。”他拉住我,我们像小时候在合宜殿后面的园子疯跑一样,在利兑的大街上穿行。他紧紧握着我的手不放。
“可是,他找不到我会担心。”我边跑边气喘吁吁。
听我一直提及他,他道:“你找他,那我就走了。”他吓唬我。
“不——”
“逗你的,他在客栈,也知道我来了,等我们玩一圈再回去。”
我终于安了心,“这就好。”
哥哥重重地握了一下我的手,却没有握痛我。
我本来想要问他这些时候好不好,转念又不敢多问,如果他说他过得很艰辛,我会难过,要是他说他过得好,我见他神色疲倦,必定也是不信,索性再也不提。
走过一家小店,铺子里挂了各色的油纸伞,我同哥哥走进去。
他拿起一把描素色花枝的油纸伞,“你买这个做什么?”
“自然不是遮雨挡光。”我撑开一把碧绿如荷叶的伞道。
“你又有什么怪主意?”他一眼就知道我的小九九。
我只好老实说,“我想做一个机关,可以直接把伞撑开,不用手。”
我给他隔空演示,“就是一按伞柄上的一个机关,伞面就自动打开了。”
他笑得不加修饰,没有了宫中的拘束,“你还没有放弃学机关术的梦?”
“凭什么我就不能!”我横起鼻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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