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现在表现出来的状态,让旁边的侍女都忍不住去扶花拢蕊一把,就怕她会有什么闪失。
花拢蕊的话越说越难听,最初还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后来见轻悦一句都不反驳,干脆来了脾气。
轻悦最初也是在忍着,但后来被提及母妃,心中顿时像刺了一把匕首。
深呼吸,轻悦握拳,蹙眉抬头:“和亲?是,我知道和亲是筹码,我也知道我从前喊得父皇说白了也仅仅是陛下而已。可我有什么办法?我只是一个棋子而已!”
轻悦声音拔高,令花拢蕊一愣,后者知自己言语失了分寸,牵强一笑:“你激动个什么劲,我不过是为你好罢了。”
轻悦见花拢蕊自己软了语气,跟着平复下心情,顺着她的意思为自己刚刚莽撞开脱:“长姐说的是,可我就是不明白,这件事为什么是我呢?明明是花解语她被指了出去,可是为什么最后关头却换成了我。”
“还不是她母妃和水贵妃联手设的局么?若是你也有一个亲身的母妃,怎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不过是联合起来欺负你这个可怜人罢了。”
“母妃?说起母妃,我一直都将皇后视为自己的亲生母亲。”
“哦,呵……母后不也将你视如己出的吗,你又不是不知道。”
被花拢蕊这样一激,轻悦的情绪也激动起来,她一把甩开了身后的侍女,直直地盯着花拢蕊的眼睛。
“是吧,长姐,这么多年来,也幸亏了我们的好母后。”
轻悦现在的状态,和一个垂死挣扎的人没有什么区别,不知道为什么,花拢蕊的心里会生出些许惶恐来。
但一想自己身份,花拢蕊顿时再次有恃无恐。
“你说的那些都是客观的,造成你现在状况的还是你自己。”
“呵,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才是罪人。六皇子即便是蛮横无理,也不能回无视于秦国的威严,就这样把堂堂的秦国四公主给休弃回家。若是这样没脑子,他也不会爬到如今的位置。”
说到这里的时候,花拢蕊下意识地顿了一下,她缓缓地抬起这个四妹的下巴,好像要从她的眼睛里面看出点什么来。
“我记得你在十六岁的那年,花灯会的时候结识了工部尚书家的小儿子是不是。”
在花拢蕊的眼睛里面,轻悦的目光一下又一下黯淡下去,在这个时候,花拢蕊明白自己很害怕听到答案。
时间好像停止了,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轻悦突然直直地抬起头来,就好像在宫宴的女眷游戏上拔得了头筹一般。
“是,就在和亲前的一晚,我和他还在御花园的那泊湖下见面。后来接下来我们都断断续续地有联系,一直到了上个月,原本要递到我房里的信件,居然到了六皇子的房中。我……”
轻悦的话还没有完,就被脸上的疼痛打断。
身后的侍女们跪了一地。
“你还知不知道礼义廉耻?”
这一巴掌扇得极重,不仅是挨打的人偏了大半的身子,连打人的人的身子也跟着偏了大半,花拢蕊的右臂高高地扬着,杏眼狠狠地瞪着,仿佛这一巴掌的并没有让火气消下去半分。
“方才在大殿的时候,我还觉得你的遭遇值得同情。左右被休弃的公主没有了再嫁的可能,但是偌大的皇宫还是可以养一个女儿的。可是像你这样的,处以通奸罪也不过分。堂堂的大秦公主,和一个已婚的男子私通,还是已为人妇的情况。你真是长了秦国的脸面。”
通奸罪、私通、罪无可恕。
这些个词一下又一下,如同一把把钢刀划开了轻悦的脸颊,她的脸上红印慢慢地浮起,红肿不堪,眼泪很快簌簌流了下来。
“长公主,我们家主子才是那个最命苦的人,她本来和那位侍郎大人是情投意合的,再者他们本来也仅仅有书信的往来,长公主刚才的话语,实在是言过其实了。”
蒹葭是自小跟着轻悦的,由于主子性格有些怯懦,倒显得她处处为她着想了,此时蒹葭虽然也跪在地上,但是从她的眼睛里可以看到明显的不服气。
花拢蕊本来此时就像极了一头暴怒的狮子,偏偏这个胆大妄为的侍女还跳到她的头上。
“本宫教训妹妹,那里有你这个下人说话的地方。”
“你是跟在她身边的贴身宫女,主子有错不是赶忙劝诫,而是助长其不良之风,我看她之所以一直敢这样做,一定是你这个贱人怂恿的结果。”
不管怎么样,轻悦的事情会由秦帝和礼部负责后续的事宜,花拢蕊眼下也只能是逞个口舌之快。在这个时候,蒹葭只能是做了替死鬼。
“把这个目无尊卑、欺上瞒下的贱婢就地杖毙。”
花拢蕊的声音冷厉,很快便有轮班的侍卫抬了条凳了板子过来。
厚实的红木杖和几个侍卫,让这个小小的回廊立马显得拥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