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若是还有他事要做,就不用顾念本相了,本相只坐在这等小秋姑娘来,不必劳烦夫人相陪。”
宋晓听我这么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然而她却没急着走,反在原地犹犹豫豫的。
“想问你哥哥的情况?”我抬眼看她。
宋晓咬唇,轻轻“嗯”了一声。
我宽慰她“你放心,他没什么事,罪状还没有定下来,没人敢对他怎么样。”
宋晓这才真正松懈下来,她对我行以一礼,感谢道“我知兄长涉嫌之事关系重大,这几日一直惶惶难眠,生怕兄长在牢里出了什么事。今天大人能带来兄长的消息,民妇多谢大人。”
我摆手“夫人且去吧。”
宋晓再次对我一礼,随后敛裙上了二楼厢房。
我坐在楼下看她上楼的背影,眸光暗了暗。
“大人,您找我?”商小秋从后厨匆匆忙忙跑到我面前,她的围裙没有来得及换下来,头发也有些凌乱,唯有一双手是特意洗净的。
“小秋姑娘,坐。”我伸手邀她在我对面坐下“我们聊聊。”
商小秋紧张地看着我,她见我面色友善,微笑亲切,便战战兢兢地在我对面坐下。
“大人想跟民女聊什么?”
“别那么紧张。”我让她放松“小秋姑娘祖籍是哪里?”
商小秋的两只手不停搓起衣角,她回答道“民女浙江人士。”
“你与小玉姑娘是什么样的亲戚?”
“民女幼年丧父,唯有母亲含辛茹苦地将我养大。小玉的父亲是我母亲兄长妻子的表弟,他很关照我们母女俩。”
“小秋姑娘的身世倒是有些坎坷你的母亲近来可安好?”
听我问起这个,商小秋的眼眶红了起来,她努力忍住泪水,哽咽道“我娘我娘十年前就去世了。”
我默声。
等商小秋的情绪好了点,我继续问她“浙江离圖州这么远,你和小玉姑娘为何要跋涉千里来这儿?”
“家遭不幸,我与小玉恐被仇家追杀,不得已才躲到这偏远的圖州来。”商小秋整理整理情绪,回答我。
“仇家?既是人命,为何不报官?”
商小秋的眼睛暗淡下来,她回道“江湖恩怨,如何说得清谁是谁非?就算报官,官府也无能为力。倒不如留下一条性命好赖活着。”
我轻轻叹息一声。
“小秋姑娘若是日后再碰到此类事,不防来找本相,本相定会给你做主。”
商小秋没料到我会这么说,她泪眼汪汪地抬头看我,嘴巴嘟哝着想说什么,可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出来。
“小秋姑娘在赵府做的什么差事?”
“就是扫扫地浇浇花,洗洗衣服什么的粗活而已。”
“你平时见到赵大人的机会多么?”
“不算多,一年才会偶见一两次。”
“你说你在一个晚上亲眼看到了赵大人与一女子私会,且那位女子还称呼赵大人为义父?”
“是。”
“你真的是亲眼看到的?”
商小秋疑惑地看向我,她不明白为什么当日在赵府我分明已问过她一遍这个事,如今我又要再三地问她。
但她不敢不回答我,便点头道了一句“是。”
“你是怎么遇到这件事的?”
“那天晚饭民女吃坏了肚子,半夜就起来上茅厕,正巧碰到了赵大人。我本来想上前给赵大人问个安,谁曾想赵大人却是偷偷摸摸从后门出去了。当时民女心里好奇,就跟上前,想看看赵大人要做什么,于是民女就看到了那一幕。”
“那个女子是谁?你看清了么?”我问得有些急迫。
“没”可能是我的语气重了点,商小秋向后畏缩了一下“我,我没看清”
“好吧。”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我站起身“本相这就走了,小秋姑娘若是后厨还要忙,便去忙吧。”
商小秋紧跟着也站起来,她不敢真的撇下我自己去后厨,就随我走到马车前,看到我掀衣上车,她才缓下神。
“去城头。”
来了圖州这么多天,我还从没好好了解过圖州的军事布防,趁今天,干脆看个够。
马夫问“相爷是要去哪个城头?”
“从最近的开始,挨个来。”
“是。”
马夫扬鞭,马车缓缓驶动。
金銮殿,帝座前,檀香袅袅。
“你从玉菊山回来时,朕没有问过你在玉菊山发生的事。现在你的伤也养好了,想必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你也该思虑清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