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景象,我也明白,这已经是举整个圖州之力了。
马车前来的动静不算小,好在我通常乘坐的都是最简易的灰布薄板单骑马车,灾民虽是听到动静,聚集过来的人一时倒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王捷握紧佩剑,侧一步微微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没阻止他,我也没阻止得到消息赶过来护卫的官兵。
失去最基本的理智的人,已经算不上是一个人了,唯有威慑,才是管理这些“野兽”的最好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乡亲们,我是朝廷派来赈灾的人。”
我刚说了一句话,不知是怎么挑动了灾民那根暴动的神经,有灾民大喊“你个狗官,不顾我们的死活,今天还敢来见我们,打死你这个狗官!”
情绪被煽动,很多灾民跟着骂了起来,有诅咒我十八代祖宗的,有诅咒我未来子孙后代的,有诅咒我早点去死的
他们越骂越激动,紧跟着就和官兵对打起来,誓要冲破官兵,将我乱棍打死。
我冷笑,声音不大不小,足够暴动的灾民听得见。
“王捷,动手。”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方才第一个暴动的人就血溅当场。
猩红的血色遮盖住众人的眼睛,场面一瞬间就安静下来。
“辱骂朝廷命官,自当五马分尸。今日本相顾念灾情,特赦斩首示众。”
死一般的寂静。
我站到身旁的一块岩石上,算是让所有灾民能看得见我。
而我也能俯瞰他们。
“一连数日大雪,圖州受灾严重,本相已经上书皇上,不日朝廷派发的赈灾粮就会到达圖州,在此之间,若有敢煽动暴动者,一律杀无赦。”我冷冷对着众人道。
“你这狗官,我才不管什么赈灾粮到不到呢,我已经要活不下去了,不如拉着你一起死!”
一个老痞子根本就不怕死,他叫嚷嚷着拿起地上的石头就向我这个方向砸过来。
王捷要动手,我一个眼神阻止他的动作,那块石头就这么狠狠砸在了我的脑门上。
血液顺着头骨的坡度流到我的眼睛里,我没眨眼,只冷冷看着那个老痞子。
老痞子本来是天不拍地不拍,可当我什么话也不说,只那样看他时,他却是腿一软,跪在了我面前。
王捷死死扣住自己的剑,他努力不让自己去看那个老痞子。
我要留下他,他便不会动手。
“各位乡亲。”我没擦眼上的血“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人失去了妻儿,有人失去了丈夫,有人失去了双亲,甚至有人全家就只剩下自己独自一个人,但我还是请你们先将悲伤的情绪搁置一边,努力挺过当下的难关。”
“无论你们是哭是喊,是打架,还是杀人,你们的家人都不会重新活过来,但我相信,他们会希望你们能好好活下去,有明天,有将来,也有以后。”
“本相在这里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每个人能安安分分待在这里,不闹事,也不随意伤人,不出一个月,你们就能重新过上安定的日子。”
“不过本相也把丑话撂在这里,若是再有敢煽动暴动者,本相绝不会心慈手软,其余跟随者,一同视为叛党。”
“本相可不会管你们人数是多是少,一律格杀勿论。”
“都听明白了么?”我寒下声音,
灾民没一个敢说话,毕竟能活着,谁会想去死呢?
赈灾粮就要到了,他们有活下去的希望。
“好了各自散了吧。”
说完,我从岩石上下来。
灾民们纷纷散去,我用袖子随意擦了擦额头的血,见擦不尽,便也不管它,抬手唤来了这里的主事官吏。
“疫情如何?”
官吏不敢隐瞒,为防扰乱民心,他靠近我小声道“已经有二十八人死了,照往常的惯例,下官已派人将他们偷偷火化,骨灰全部埋进了土里。现在灾民们还没有发现什么,可是瘟疫一向来得很快,下官怕此事大概不会瞒得太久。”
我点头“你做得很好。且放下心来,赵大人正招募大夫前来这边,疫情会得到控制的。”
官吏担心道“灾情严重,灾民很多,会有几个大夫愿意来?便是来了几个,可圖州的大夫医术水平都只能算是寻常,如何能控制疫情呢?”
我道“太医院的太医很快就会和赈灾粮一起来,现在只要那些个大夫能撑住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真的?”官吏又惊又喜“若真如此,下官定要代圖州百姓感谢大人。”
我挥手“你还要去做一件事。”
“大人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