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的夜晚,凉风习习,正宜休眠,然而在英国的泰晤士河口水域,隆隆炮声烘托出异样的喧闹气氛。德国海军以“凯撒”、“国王”、“大选帝侯”为第1炮击分队,“奥尔登堡”、“戈本”、“毛奇”为第2炮击分队,在一万六千至一万八千米的距离上向搁浅的英国超无畏舰“阿贾克斯”号实施远程炮击。每个炮击分队的三艘战舰均装备相同型号的主炮,以居中的舰艇为指挥舰,发出统一的射击指令。为了校正弹着点,最初几轮炮击,各舰均使用爆炸威力较大的普通弹。
炮击期间,两架先期出发的德国水上侦察机不断通过无线电台发回校射信息。尽管夜间的可视条件远不及白昼,漫天星光却有意帮助德国人,海岸线的轮廓以及“阿贾克斯”号的黑影在中低空飞行的飞机上看得非常清楚。因此,德国舰队打来的炮弹很快威胁到了停泊在“阿贾克斯”号周围的维修船只,它们只好暂时中断外部的辅助抢修,收起正在作业的潜水员,匆匆撤离现场。
收到敌袭警报,英国海军部和海军参谋部的官员最先想到的自然是杰利科的主力舰队。撤出战斗之后,这支舰队很快返回泰晤士河口,然后驶入泰晤士河。一方面,泰晤士河畔有诸如泰晤士钢铁公司这样的一流造船厂,受损的英国主力战舰可以在这里找到合适的船坞进行维修,另一方面,若是德国舰队强行封锁泰晤士河口,甚至派出舰艇驶入泰晤士河,英国主力舰队可与之展开殊死搏杀,阻止德国战舰在任何情况下威逼首都伦敦。
正因为需要防范德国舰队的袭击,杰利科率领舰队抵达泰晤士河之后,只让伤势最严重的“征服者”号前往泰晤士钢铁公司接受入坞修理,而包括“大胆”、“雷电”、“科林伍德”在内的多数战舰仅以常规手段进行抢修。经过海军舰员和修理工人几个小时的努力,这些受损舰艇的舰体漏损已得到了暂时性的控制,轻微损伤或出现故障的舰炮武器也大都恢复了战斗能力,而且舰上的伤亡官兵悉数运离,各舰相应补充了预备人员,状况岁不容乐观,但至少比战斗刚结束时那种濒临崩溃的状态好了很多。
即便是在夜深人静之时,正常视听难以察觉四十多公里外所进行的炮战,但杰利科没办法把脑袋埋进沙子。先是海军参谋部的奥利弗将军,紧接着丘吉尔也给留守“大胆”号的杰利科打来电话,询问舰队何时能够出战。
“一刻钟之后,我将率领舰队启航,部分维修工人自愿留在舰上继续抢修工作,全体官兵也决心捍卫荣誉,但是以一名舰队指挥官的职责,我必须指出,既然德国舰队已经来到了泰晤士河口,我们应当用鱼雷艇和潜艇最大限度地消耗他们的力量,这样的话,在主力舰队与主力舰队的决斗中,我们才有可能获得较大的胜算。”杰利科在电话中如是表述。
“所有的鱼雷艇都已接到战斗命令。”丘吉尔在电话那头大声说道,“用不了多久,泰晤士河口的水面上就会飘满不列颠勇士们的尸体。”
杰利科沉默了好久才黯然开口:“如果我们在白天的战斗中取胜,肯定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烦恼,遗憾的是,我们基本上没有获得取胜的机会,这不是谁失职的问题,而是因为敌人确实比我们强大,他们在技术上拥有空前的优势。”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时候。”丘吉尔很不客气地回敬说,“英国的处境好比一个溺水者,唯有挣扎,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我明白了,尊敬的海军大臣阁下。”杰利科回答说,“明天的太阳升起时,您将在泰晤士河口看到许多沉船的桅杆,上面要么挂着我们的圣乔治旗,要么悬挂着德国人的鹰旗……今晚将只有战沉而没有撤退的英国战舰!”
放下电话,杰利科掏出怀表,此刻离午夜零时只有二十多分钟了。
几分钟之后,“大胆”号升起舰锚,通讯人员切断了与陆地相连的电话线。
暂时不用再听到丘吉尔咄咄逼人的口气,杰利科感觉松了一口气。
临时锚泊地位于伦敦下游,前往“阿贾克斯”号搁浅地点有20多海里路程。杰利科下令各舰以6节航速行驶,这意味着他们至少要在3个小时后才会与德国舰队再度交锋,英国的鱼雷艇部队将有充分的时间发动攻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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