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后来你也心疼苏蕙,后来你躺在病床上,只一步之隔,到你闭眼那天,你也不过拉着我的手说了句抱歉。
苏绵的脑子涨得发疼,她盯着病床上泣不成声的苏老太太,视线模糊,连声音都听不清楚。
苏家的家教严,老太太是个知识分子,她教了苏绵礼义廉耻,教苏绵知善恶,明是非。
即便时代变了,可从古保留下来的思想还是根深蒂固的刻在苏绵的脑子里。
比如,“孝”。
苏绵以为,她没必要再怪任何人的,谁让她就是从周雪薇肚子里爬出来的,她的命就是周雪薇给的。
可苏老太太说,“你姓贺,绵这个字是你父亲给你取的,他很爱你。”
太苍白了,苏绵仅有的记忆里,勾勒不出来一个把她养的娇纵的父亲。
贺讯死的时候都在想着苏绵,可十六年,甚至是两辈子,苏绵才知道她的亲身父亲,伟大而无畏。
他叫贺讯,不是苏洵望。
他不需要苏绵去渴求关爱,贺讯同世间父亲一般,包容了苏绵所有的小娇纵。
尽管短暂,父亲这个词却真实存在过。
苏老太太把话说完,鼓足了勇气抬头,看着满脸泪痕的苏绵,她伸了伸手,想抱抱苏绵,苏绵快步向后躲了一下。
“我,”苏绵的指甲扣到肉里,她抖着身子,只觉得自己过得都像个笑话。
苏老太太一个所谓“善意”的考量,让她被困在孝道的枷锁里两辈子。
事已至此,苏绵发现,她连质问的力气也没了。
她清醒冷静,却又被焦躁撕扯着神经。
最后的理智告诉苏绵,无谓的争吵已经不再重要了。
她说:“我没办法再面对您,您好好养伤,我得去看看他……”
苏老太太说的太清楚了,苏绵几度哽咽,她推开门从病房里跑出去,连一旁的苏洵辙都惊了一跳。
苏洵辙没反应过来,只往前走了两步人就没影儿了。
病房的隔音效果好,他折回去,看见还在抹眼泪的老太太,心里“咯噔”一声:“妈,您到底和绵绵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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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绵从医院出来,脸上湿漉漉的一片,走在大街上,耳边是小商贩叫卖声。
她顺着路边往甜水乡赶,一个人,漫漫长路,不知道走了多久,身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刺耳喇叭声。
苏绵的思绪回笼,不远的地方缓缓驶来一辆气派的小轿车。
车子越来越近,苏绵想绕路避开。
这时候,车窗摇下,露出了一张清隽白皙的脸,沾染了几分初冬的寒意。霍胥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会在医院附近看见苏绵。
小姑娘低头走在路上,失魂落魄的,像是只被遗弃的猫,白嫩的脸上没有浅浅的梨涡,反倒是带着几分迷茫无措,长睫上挂着泪珠子,一张小脸被冷风吹的发红
不过一个照面,霍胥就能感觉到她的可怜,他从车上下去,弯腰低头,声音温润:“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