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气中跳跃。
远处是一座山,云蒸霞蔚,从这方位望去犹如一个灰色的小小尖角。
秦不昼问:“你可知此处为何处?”
白离川看了眼秦不昼,他就这样临风负手伫立着,衣袖飘飘,竟有一种仙风道骨,即将归于九天的感觉。
白离川怕惊扰了他似的,轻声道:“离川不知。”
“这是虚土道。”秦不昼看着远处那山,回头笑看徒儿,转瞬之间便把那仙风道骨的正经感散了个干净。态度极其自然地拉过白离川的手,“离川,你观此山如何?”
白离川被他握着手,先是微愣,听到师尊的问话便忘记了想说什么,循着他的视线望去,沉吟片刻:“水墨意境,奇甚美甚。”
秦不昼闻言挑眉:“若让你在此开辟洞府如何?”
白离川想了想,紧了紧和秦不昼十指相扣的手,轻晃了一下:“和师尊一起?”
秦不昼“噗”地笑出了声:“说的什么话?”笑了一会儿,停住了又是笑,忍不住戳了把白离川的脸,戳了一下感觉不够,又在他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他怎么能这般可爱?第一个居然想的这等事,表情竟还那般认真。
白离川这些天已经被他抱抱亲亲的习惯了,虽是当秦不昼靠过来时仍会下意识地僵硬,但已经不会露出躲闪的表情,“此山虽好,却暗有凶煞之气,并非我道去处。”
秦不昼点头,懒洋洋揉了揉脑袋:“嗯……你师叔长虹尊者,离川小时候见过的吧。”
“长虹有三个亲传弟子。一个和魔修私奔,一个被魔修炼制成血仆,剩下的一个就是掌门了。但长虹其实还有一个记名弟子。那人如今就住在这山里。”
放眼望去,白云萦回于山腰,以上皆笼着薄雾,长空有鸟唳唳而过,划出一道天痕。
这也是秦不昼带白离川来这里的目的。
“那人当年出生在诸皇时代的末尾,不过却不像他几个师兄般扬名。或者说从未成名……”
白离川已然是分神期的强者,此刻却像个贪听故事的孩童一样,凝视着秦不昼,认真倾听,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缩成巴掌大的小鸣凰跃上他肩膀,轻轻晃动着,也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架势。
秦不昼看着这一人一鸟,颇感有趣,要不是时候不对,他都想说一声“排排坐,吃果果”了。
秦不昼轻咳一声,继续说:“……那人虽觉醒了魔体,但并未叛出师门。反而担忧长虹,故意犯了错取缔了自己的亲传弟子身份,自请入山中镇压此山凶煞,却不知长虹仍将他记为记名弟子。后来虚玄宗整个搬迁了位置,长虹每隔百年都会出关看他。”
到了长虹尊者这种地步的修者,经常一闭关就是数百年。当然秦不昼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是个例外。
白离川听罢点头:“师徒情谊深重,真心难得。长虹师叔和这位师兄皆为真君子。”话到一半被鸣凰的叫声打断。白离川也不恼,侧目看着小家伙。
鸣凰忽然轻声叫起,然后飞离白离川的肩,轻盈地飞到秦不昼面前。
秦不昼摸了摸鸣凰的脑袋,而后者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走吧。”秦不昼迈开步子,忽然顿了顿,补充道,“莫让他知道是我。离川称我‘不昼’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