抠出我的扁桃体,把我的食道从嘴里挣断似的!
我口水流了一胸口都是,牙龈也被抠出血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如果巫师有折磨俘虏的爱好,那我宁愿现在就去死!
我顶起舌头用力的把他的手往外推了推,然后上下颌骨猛一用力——丫的,打不过你,难道我没啃过鸡爪子?
可我的牙齿像是棉花糖做的,怎么会连他的手指都咬不动了?口腔渐渐的麻木起来,感觉有个药丸似的东西直接滚进了喉咙,我的后牙根一开始像吃了十颗辣椒一样火烧火燎的痛,逐渐就只剩下小虫爬动似的瘙痒了,那个手指终于是撑开我几乎撕裂了的嘴巴,退了出去。
我满嘴都是血,扭头狠狠的吐了一口,我觉得自己浑身没劲,除了吐出口腔中的东西以外,什么也干不了了,我的眼皮也耷拉了下来,朦胧中我看到两三只蝴蝶向我靠近了一些。
我的舌头失去了知觉,像赖皮一样伸在了外面,这一切很像是我小时候拔牙时的感受,难不成这些老巫师们给我做了个口腔手术吗?
伸手往嘴里一摸,牙齿还在啊!但是指尖有种血肉模糊的触感,好像我的牙龈被翻开了似的!
夜光蝴蝶走到我的身边,我突然困的要死,只能眯着眼睛躺在地上了。
毫无预兆的就亮起了一丝光点,那个光点还会慢慢的上升,我在最后的意识里看到一张骇人的骷髅脸出现在眼前,然后,他的旁边、我的身前,有一点紫色的光芒反射了一下。
我闭着眼,觉得他们把我抬起来了。
那点紫光是什么?会上升的光点应该是一只发光的小孢子,不过它是白色的啊……
我会不会被送到二毛子的身边呢?她被捋走以后,也是和我同样的遭遇吗?
高小雅呢?
我的脑子里闪过她惊慌失措的被三足青鸟抓走的画面,也是有一道紫光闪过。
我靠,青鸟额头上镶嵌着的紫色宝石!
难道刚才塞进我嘴里的,是它的一只爪子?!
我没有机会再睁眼确认了,我呼吸渐渐平缓,在巫师们的包围下睡了过去。
庄生晓梦迷蝴蝶。
第一口花蜜应该很甜很甜吧?我恍恍惚惚的觉得自己经历了成长、入茧,直到展翅而出的喜悦。
这应该叫做灵魂出窍,我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自己躺在一片漆黑中的样子。
睁开眼睛和闭着眼睛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嘴巴里痒的厉害,我根本就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我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还好,我没有被冰封住,低头再一看,我松垮掉的绒衣里没有胸部也没有夜光虫卵,他们没把我冻成假死状态的那种备用巫师!
我摸索着站起来,张开嘴巴想呼喊两句,如果这儿是北极的大牢,那总该有个狱友啊,二毛应该在我附近!
我的上下牙齿都被粘住了,用手一抠,挖出来挺渗人的一个血块,舌头一舔,我顿时愣住了:我两边牙齿的最后方,包起牙床的那块肉肉没了!
敏感的舌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那儿露出来一丁点儿硬硬的小芽,我莫名其妙的要长智齿了?!
我非常搞不明白巫师们的意思,在我嘴里倒腾了半天,是要让我把智齿这种没用的东西给长出来,有啥用啊!那不是人类已经退化了的一个鸡肋部位吗?
“二毛?卓娅?你在这边吗?”
我只听到了自己的回声,这种漆黑绝望的地方果然是要一个人死去才应景啊!我瞎子一样跨出去两步就撞上了墙,这里是一个封闭的狭小空间,形象的说起来,这就是一尊可以让人活动开来的冰块棺材,我是个活着和死了差不多的随葬品。
往身上一摸,我才发现我整个人的装束都变了,我胸口那个松松垮垮的衣服不是被抓坏的绒衣,而是由有些扎手的另一种材质制成,触感和巫师身上的破毡布差不多!
它有一个长长的裙摆,而且从中间的腰带上,垂下去很多条细碎的装饰品。再一摸脑袋——哎哟我的天呐!我居然有长头发了?
我用力拽下一根来,才发现那根本不是我的头发,而是粗麻线编织而成的小辫子,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固定在了我脑袋上,一甩起头来,还挺沉的!
这种突然变长发的新奇感驱散了我的一丝恐惧,只可惜这儿连个光亮都没有,更别说镜子了!巫师们这么好心的给我梳洗打扮一番,意图是什么呢?
把我盛装献给东王公是不可能的,前面有高小雅和二毛子在呢,而且我的外表看起来压根儿和育龄妇女扯不上关系来。
不会真的是要让我陪葬什么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