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轻笑一声,“爹爹多虑了,定婚期的事儿,自然是要王爷来与爹爹商讨,女儿只管听爹爹的安排就是。”
话说到这份上,司文苍也没什么好再坚持的,练练点头,“时辰不早了,你整天忙着给王爷配药,很是辛苦,没什么事的话,看完你娘,就早些回去歇着吧。”
雪衣微笑点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这才快步进了容霜的睡房。
看得出来,司文苍确实来给容霜看过了,也服了药,此时容霜已然入睡,可是看着她愈见苍白的脸色,雪衣直觉心底一阵阵刺痛。
她不能,绝对不能让容霜有事,一定要想办法尽快找到千芒蛊毒的解药,一定!
第二天一早,雪衣刚刚起身,就听桂妈妈说起司颜佩和左云回左家拜祭的消息,微微弯起嘴角,并没有多说什么。
像左云这般,身为一个妾室,却能想回娘家便回,也算得上是难得了。
想来也不奇怪,司文苍本就对左云偏袒有加,否则也不会一心想着把左云扶正……蓦地,雪衣心底一凛,没由来地想起容霜体内的千芒蛊毒。
“三小姐,你怎么了?”见雪衣脸色苍白,桂妈妈连忙走过来扶住她。
“无碍。”雪衣挥挥手,在桂妈妈的搀扶下站稳脚,定了定神,“桂妈妈,你随我去一趟药房,去拿些药。”
桂妈妈见她脸色不好,本想劝她多休息,却又心知劝不了她,便跟着她一道去了药房。
司府的药房丝毫不逊于宫中的御药房,这里究竟藏了多少名贵药材,就连雪衣都不知道,前一世,她和司颜佩根本还没来得及弄清楚之前,司家药房就被人一把火烧掉了。
刚刚到了药房外,就听到一阵喝骂声,雪衣快步走过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被一个嬷嬷和两个丫头堵在墙角,只听那嬷嬷冷声喝道:“你个死丫头算什么东西?二小姐要用的药,你也敢阻拦?”
“我没有……”那姑娘连连摇头,“不是我要阻拦,而是这一味药必须要经由老爷同意,才能领走……”
“啪!”话音未落,那嬷嬷就抬手打了姑娘一耳光,“没规矩的贱蹄子,你是猪脑子吗?你也不想想二小姐是什么人,二小姐要的东西,老爷会不给吗?识相的话,赶紧把钥匙交出来。”
姑娘捂着脸连连摇头,神色坚定,“没有老爷的同意,绝对不行。”
闻言,那嬷嬷不由气恼,扬手又要打下,却被人一把扣住手腕,动弹不得。
“哪来的不懂事的丫……”蓦地,嬷嬷声音一滞,惊愕地看了看雪衣,突然和两个丫头齐齐一惊,“见过三小姐!”
“三小姐?”雪衣冷笑一声,一把将嬷嬷推开,嬷嬷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连忙低下头去。
“三小姐,这丫头不懂规矩,她……”
话未说完,就觉得一道凌厉目光落在身上,吓得她不敢再说下去,只听雪衣缓缓道:“不懂规矩?究竟是谁不懂规矩?”
说着,她转向那个姑娘,轻声问道:“他们要领什么药?”
姑娘犹豫了一下,小声道:“紫……紫河车……”
雪衣脸色骤然一沉,蓦地回身向那嬷嬷望去,“你方才说,是何人要领用此药?”
嬷嬷连忙摇头,“没有……没有谁要用……”
桂妈妈一瞪眼,正要上前拆穿她,却被雪衣一把拦住,挥挥手道:“罢了,既然是个误会,那你们就回去吧。记得跟二姐说一声,以后要用什么特殊的药,先经过爹爹那里。”
“是……”嬷嬷连连应声,话说出口了顿然感觉不对,这才发觉自己被雪衣套了进去,连忙捂住嘴,领着小丫头迅速离开。
看着她走远了,雪衣这才转身看向那丫头,明眸皓齿,清丽灵动,只是那相视的一眼,看到她眼中的倔强与清明,雪衣便知这个丫头是自己要找的人。
她上前一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将离。”
雪衣没有来的一怔,继而淡淡一笑,“为何要叫将离,而不是芍药?芍药,不是更柔和好听一些吗?”
将离腼腆一笑,“我娘说,我生来就是吃苦的命,太柔媚的名字折命。”
雪衣略一沉吟,随后莞尔一笑,抬眼看了看四周,“你就是药房新来的管事丫头?”
将离愣了愣,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个只有十五六岁模样的小丫头,只觉得她说话的语气十足沉稳老练,倒像是个比她年长的人。
桂妈妈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将离回神,连忙点头道:“是,今天药房总管病了,所以让我代为看管。”
雪衣将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圈,浅笑着点点头,将手中的方子递给她,“按方给我取药,需要爹爹那边同意的,先搁一边,晚上我把手令给你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