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就字面上的意思,他查我,甚至查到了当年苏仰垂下眼:评估的事情。
江玄青给他递豆浆的那只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他没说什么吧?以孟雪诚那种脾气,说不准会不会拿评估的事来嘲讽苏仰。
苏仰左手接过豆浆,小声呢喃着:他是队长,要查我也没什么不妥的。他把最后一口烟缓缓吐出来:是我自己没控制好情绪不聊这个了。说吧,秦悦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苏仰把重点拉回案子身上,虽然他很在意孟雪诚调查他的事情,不过这是孟雪诚的个人选择,他气也气过了,不想再浪费时间纠结这种无意义的事。
江玄青摇头:没有,秦悦死于失血过多,胃液里检测到大量的安眠药。
苏仰揉着太阳穴,叹息道:她不像是自杀的。
江玄青觉得苏仰想太多了,于是提醒他:现场找到的遗书和笔都只有秦悦一个人的指纹。
苏仰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遗书是她写的,不代表人是自杀的。
江玄青也学着他靠在那辆奥迪上,被太阳烤得炎热的车身牢牢贴着他的背,要不是隔着衣服,估计皮都要烫掉一层。
你真的想多了。
苏仰拧开瓶盖,淡淡道:但愿吧。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站着,气氛有些尴尬。
江玄青找了点话说:你别生孟雪诚的气他也不容易。这个年纪坐在这个位置上,几十双眼睛盯着他的,但凡有什么差错,等着看笑话的人多了去了。
苏仰点头表示理解:我没和他闹,是我自己的问题——
江玄青!那个新来的找你!孟雪诚打开二楼的窗户,探出半个脑袋扯着嗓子往下吼。
知道了。江玄青向他摆摆手,然后跟苏仰说:进去吧,你不觉得热?
苏仰刚进去就看见傅文叶在分发文件,桌上放着半碗没吃完的麻辣牛肉米线。傅文叶嘴角还占着一点红油,见到苏仰后他立刻上前打招呼:苏医生你来得刚好,有新发现!
新发现?
嗯!傅文叶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都停一停别吵啊!我有一个新的消息要宣布!他指了指刚分发出去的那叠文件:我们发现陈阳曾经买过超出诊所需要的药物和器材,刚才发给大家的就是他近一年提交过的医疗设备订单,只有少部分是分期付款,大部分都一次性付清了。
说到这里傅文叶的眼神忽然暗了下去,语气蔫蔫的:不过刚才小文说陈阳家里没什么可疑物品,暂时不知道那些医疗设备和药物的去向。
苏仰听到这里的时候发现有点不妥:等等,去陈阳家的时候没有发现可疑物品?
他突然响起那天李素夙给他打电话的内容——陈阳他喝多了现在他现在他拿着酒瓶在砸玻璃罐子啊!
有什么问题吗苏医生?傅文叶小心翼翼地问。
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很多玻璃罐子之类的东西?苏仰问道。
那天李素夙给他打的电话太奇怪了,每一句话都很奇怪。她甚至特地提到了玻璃罐子,如果只是普通的罐子她根本不需要特地拿出来说。
一定是李素夙知道了什么。
陈阳家里真如李素夙所说的话,很多被砸烂了的玻璃罐子,那绝对不会是没可疑的。
今天早上刚去完陈阳家的张小文举手:我们去的时候没看见什么玻璃罐子,东西都收拾得很干净。他从文件夹里面掏出一叠照片递给苏仰。苏仰接过之后一张一张仔细看了起来,陈阳家确实被打扫得很干净,家具摆放整齐,没有什么瓶瓶罐罐的奇怪东西。如果那些玻璃罐子不在家里的话,那李素夙会是在哪里给他打的电话?玻璃罐子又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为什么要反复提及?
苏仰打算把这叠照片还给张小文的时候,刚转身,就见孟雪诚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他旁边,伸着脖子往他手里看。
孟雪诚飞快站直,轻咳一声,假装无事发生。
同事们纷纷扭过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苏仰问傅文叶借来一张纸和笔,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开始写字:你们不用管我,可以继续开会。他自问自己记忆力还不错,于是他疯狂回忆着那天李素夙在电话里说过的话。当时他就觉得李素夙给他打的那通电话有点离奇,现在看来的确和这件案子脱不了干系。
会议室陷入沉默,江玄青只好接话,把秦悦的尸检报告详细说一次,等江玄青汇报完,苏仰刚好把那一段对话完整地写了出来——
陈阳他喝多了现在他现在他拿着酒瓶在砸很多玻璃罐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