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的。”他点点头,摸了摸下巴上粗糙的胡子:“但是这村子的确是从文口革时期就没有活人了,这么看来也许有谁借着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悄悄住在这里也没有一定。”
“您是指那个逃窜在这里的凶手么,华哥?”王志强听到这里忽然插嘴问。
也不知是我多心了还是怎的,总觉得他在问刘华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因此忍不住朝他多看了两眼,被他感觉到了,他目光转向我一动不动看着我的眼睛,反将我看得匆忙再次低下头去。
“不是没那可能。”刘华道。随后想了想,补充了句:“这样吧,当会儿你拿上家伙去外面转转,再仔细瞧一瞧。像这样的老房子里没准会藏着地窖,尽量一个地方都不要漏了,给我好好查一查。”
“好。”
又再想说些什么,忽然刘华将目光转向一心埋头吃着罐头的胖子,皱了皱眉:“关伟,你还记得杨斌刚才是什么时候去找水的么?”
关伟闻言看了看表,立即也皱了下眉:“唷,不说我都没注意,去了都快半小时了。”
“怎么还没回来……”
“我去找找他。”说罢丢开罐头站起身,关伟一把拎起身旁的包欲要朝门外走去,却被刘华忽地伸手按住他肩膀,并转过头迅速朝我们所有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们因此一下子全都静了下来。
尤其是我,被他突然沉下的面色弄得心里一阵发慌,几乎将手里的罐头脱手掉到地上。
于此同时我听见窗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咔嚓……咔嚓……
声音很轻,如果按照刚才聊天的那种情形,也许没人能听见这阵脚步声。
它们离这屋子已经很近了,听声音应该不止一个人,但却如同一个人那样整齐。
他们究竟会是什么样一些人……带着这问题不安地朝刘华望去时,见他揣在兜里的手突然抽了出来,手里握着把锃亮的枪,咔擦一下拉开了保险栓,一个箭步朝门口处走去。在外面那阵脚步声靠近的一刹那猛地将门拉了开来,黑洞洞的枪口直对准门外飞旋而至的风雪,低喝了声:“谁!”
风雪中站着三道人影。
又瘦又长,好似木头杆子似的,以致身上的雨披显得空空荡荡,被风吹得飘来飘去,仿佛随时都能从他们细长的身体上飞走。“路过的,看到这边有火光,所以过来看看……”在朝近在咫尺那支枪管看了一阵后,离门最近那个男人沙沙吐出这么一句话。然后微一侧头,再度沙哑而彬彬有礼地道:“雪太大,迷了眼,实在走不动了,几位可不可以行个方便让我们进来避一会儿。”
如此有礼,大概让刘华有些意外。
所以背对着我们他微微沉默了下,随后收起枪朝里撇了撇头,默默将那三人让了进来。
进门时带进一股冷风。
之前在外面一直被冷风吹着的时候,倒没那么大的感觉,这会儿很明显地让人感到一阵冷颤,不禁让我立即朝火堆处靠了靠近。而那三人倒是不急于靠近过来,也似乎并没有脱□上雨披的打算,只安安静静找了块空地站定了,然后掸了掸身上的水珠子,为首那人摘下雨帽朝一直盯着他不动的刘华他们笑了笑,轻轻舒了口气:“好险,这天变得,前阵子还好好的,短短一会儿雪就下成了鹅毛子,还当今晚得活埋在这深山坳子里了。”
“这种天气本来就不应该往山里乱闯。”没等刘华开口,胖子关伟冷哼了声抢白道。
那男人再度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撸了撸自己的头发:“没办法,出公差顺道路过,谁知走岔了路上错了山。”
“听你说话不像本地的,你们打哪儿来?”刘华问。
“湘西。”
“湘西?”刘华目光闪了闪,再问:“来这地方做什么?”
“呵呵,老爷子忘性真大,说了出公差,顺道路过……”
出公差?
别说那三个警察,就连我听着也觉得不可信。
哪有人从千里迢迢从湘西跑到这种荒无人烟的深山里处公差的?
但刘华倒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追问,只慢慢踱到火堆边,若有所思看着那男人和他身后另两个由始至终沉默不语的瘦高个儿,转了转手里的枪托子:“这两位兄弟走夜路还戴着墨镜,不嫌暗得慌么?”
“呵,也是没办法,眼疾,吹不得冷风。”
“眼睛有病还跑到这种地方出公差?还真他妈有病了,”闻言关伟再度憋不住插了一嘴,随后笑嘻嘻看向身后的王志强,道:“是吧,你说是吧?”
王志强没言语。
见刘华目光一转朝他瞥过来,他立即点了下头站起身,从衣袋里取出本证件往那三人方向轻轻一抖:“西三里派出所的,麻烦三位出示□份证。另外现在这里也没什么风,请两位兄弟配合配合,把墨镜摘下让我们看看。”
话是这么说,却并没有等那两人自动摘掉墨镜,而是径自走到他们跟前,伸手就往其中一人脸上的墨镜摘了过去。
却摘了个空。
也没见那人到底是怎么动的,王志强的手就落空了,在离那副墨镜一指宽的距离错了开来。
王志强眉头一皱。
正要再次伸手过去,突然外头雪地里嚓嚓一阵脚步声急响,随后那个出去找水找了很久的杨斌猛一下推开门冲着进来,带着满头的汗,喘着粗气一脸兴奋地对刘华道:“华哥,你们跟我过来看一下,快!看看我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