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爬过来,伏在我耳朵大声喊道:“山洞里漏雨。”
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这座山洞,几乎与沙滩平行,并没有高出地面多少。更让人绝望的是,洞口地势要比洞内还高十几公分,如此一来,雨水打在栅栏上,沿着树叶滑下,刚好流入洞里。
始料未及的大难题,让我几近崩溃。
地形的关系,我们根本就无法将雨水排出洞外,采用水来土掩的办法显然也不行,因为这里只有细沙,水一冲就没了。
人在危急时刻,最忌讳的就是大脑短路,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应该抛开一切,冷静下来发挥人类的聪明才智。
我用手摸摸墙壁,幸好都是坚硬的花岗岩,这能确保洞穴不会垮塌,也能保证我的计划可以实行。
“咱们得搭一张高出地面的床,我出去找石头,你们砍树。”
女人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分头行动,就连趴在地上的杨采薇也站了起来。
我刚拉开栅栏门,一股强劲的海风撞入满怀,险些将我刮倒在地。
根据风力等级,正常人在8级大风面前将行走困难,我敢说,外面的风绝不止8级。而我们此时正处在避风港湾,那么海面上的风力,肯定大的难以想象。
我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只穿一条平角短裤,毅然冲出了山洞。水打在身上,居然有种皮开肉绽的疼痛,这根本就不是下雨,而是下瀑布。
五十米的地方,正是我们抓鱼的礁盘,那里有足够多的石头,我艰难地跑过去,挑选那些长柱石,它们不算太重,但却很实用。
闪电时不时将夜空照的亮如白昼,远方的巨浪犹如千军万马,一波波冲上岸来。数条漏斗状的水柱,倒插在大海上,那一定是龙卷风,它们就在距离红音岛不远的海面上肆虐。
我弯着腰拼命往山洞里跑,偶尔会有海鱼从天而降,它们当然不会飞,是龙卷风将它们吸上了天,又被十级以上的大风刮到这里。
女人们已经砍好了三根横木,这还不够,我继续外出搬石头,她们则继续砍木头。
忙活了将近半个小时,我们的木床总算搭起来了。它高出地面一米,下方用礁石支撑,六根横木搭起框架,上面是劈好的干木材,最后再铺一层椰子的树叶。
这张床肯定不舒服,而且根本就容不下四个人同时睡。我让受伤的杨采薇躺在最里面,林红音和温小柔只能暂时委屈一下,两人相互依偎着坐在床边。
“那你呢?”林红音跳下来,拉着我的手,就往木床上走。
我指着外面的狂风骤雨、电闪雷鸣,喊道:“海上形成了龙卷风,潮水有可能会淹没这里,你们先睡,我盯着。”
林红音突然抬起胳膊,帮我擦掉挂在下巴上的雨水,然后双手捧住了我的脸。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要蹦出来了,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恨不得把面前的女人搂进怀里,疯狂的拥吻。
那是完全没有欲望的吻,是慰藉,是希望,是活下去的勇气。
许久,她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一个人扛,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这一刻,我真得想哭,想在这个比我大三岁的女人怀里,放声痛哭。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是个男人了,但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其实永远只是个少年。
雨水遮掩了我的泪水,我咬紧牙关,尽量不让它们再流出来,哽咽着向她点头。
“好!”
林红音满意的笑了,她转过身去,低下了头,我知道她一定是在擦眼泪。
过了一会儿,她抬头说:“小柔,你躺下照顾好采薇,我陪你大哥哥守夜。”
温小柔蜷缩在角落里,冻得瑟瑟发抖,听完林老师的话,她乖乖躺了下去,这个备受命运煎熬的少女心里明白,此时要做的不是逞强,而是不给大家添麻烦。
这一刻,惊魂而又销魂。
林红音依偎在我的怀里,我们彼此感受着对方的体温,谁都没有说话,目光死死盯着闪电下越来越近的潮水。
如果雨继续下,风继续刮,再有十米,海水将淹没我们赖以生存的山洞。
林红音的身子突然抽搐了一下,她没有睡着,所以肯定不是噩梦。
“老师你怎么了?”
“一道白影,你看到没有。”
“白影?”
我真得没有看清,但记得傍晚时温小柔的那个幻觉,她说丛林里闪过一道白影。
它来了!
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