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安静得如同一只蛰伏的兽。
叶蓁晚害怕得像一只待宰的小羊羔。
终于,沈宴哑得不像话的嗓子出了声:“晩晚,别让我等太久了。”
可是这话让她怎么回答?
她都还没弄自己自己到底怎么想的。
沉默中,沈宴将紧张到浑身僵硬的叶蓁晚从腿上放到沙发上,站起身,“我去冲个澡,然后便去接叶佑天。”
“哦。”叶蓁晚这回倒是秒答。
沈宴脚步微顿,强压下心头又要冒起的火儿,咬着腮帮子往楼上走去。
因偌大的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的关系,光线很暗,暗到人的剪影可以清楚的映在地上。
叶蓁晚看着地上倒映着的沈宴的影子,身前那突兀又惹眼的地方,在地板上被放得好几倍,她意识到那玩意是什么的时候,赶紧仰起头看天花板。
她红着脸,羞得想找个地缝避一避,心想怪不得沈宴要去洗澡,原来是没办法收场,需要冷水降火。
这个澡先了足足十五分钟。
当沈宴重新换了套衣服下来时,叶蓁晚还没平静下来。
沈宴拿起车钥匙,一言不发,率先往门外走去。
知道这是要去接叶佑天了,叶蓁晚也不多话,默默跟着,上了那辆被她弄脏之后已经送去洗干净的蓝灰色超跑。
她被这辆车留下了阴影,一车去就紧紧抓住车顶上的拉环,全身的皮都绷紧的感觉。
沈宴斜睨她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神色,尔后启动车子,平稳起步,缓缓往外面开去。
叶蓁晚还是很紧张,以为他上了主路肯定立马就会加速,不要命似的狂飚,谁知在主路上走了好几分钟,22cb6005他都没有加速的迹象。
甚至比有的车开得还要慢。
慢慢的,叶蓁晚放松下来,手吊酸了,也拿下来放到腿上,不再如同惊弓之鸟,仿佛随时都会被猎人的枪子打中似的。
眼角余光扫到她的动作,沈宴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车子出内环之后,往出城的方向开去,叶蓁晚忍不住问道:“叶佑天到底在哪儿?”
沈宴面色清冷,淡淡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知道他就是这样的性子,追问也不一定能问出来,反正到了就知道了,叶蓁晚便转头看向窗外。
城市繁华的夜景在眼前倒退,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道路中间的树上挂满了漂亮的小彩灯,看着挺漂亮,可还是透着一股子冷飕飕的感觉。
大概是叶蓁晚怕冷的关系,才会有这种感觉吧。
过了一会儿,叶蓁晚有些闷得慌,便随便找了个话题,“时间过得可真快,不知不觉就快过年了,你今年是在C市过,还是外出旅游啊?”
沈宴侧头看她一眼,旋即转回去专心看着路面。
就在叶蓁晚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听到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响在车厢里,“跟你一起过。”
“什么?”叶蓁晚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沈宴又看了她一眼,耐心很好地重复道:“跟你一起过。”
这下叶蓁晚听清了,也确定了刚才没听错,他说要跟自己一起过年。可过年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像他们这种关系一起过年,似乎不太合适吧?
想到刚才在别墅里男人对她的惩罚,叶蓁晚就有种想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万一沈宴又跟今天一样,把她的沉默当作是默认,到时不请自来可怎么办?
可不保持沉默又能怎么办,委婉的拒绝,说不合适?
想了想,叶蓁晚觉得经历过今晚的前车之鉴,应该把话说清楚,“阿宴,过年都是一家团聚的,你肯定会回去陪你父亲团年的,所以你刚刚是跟我开玩笑的,对吧?”
沈宴侧脸上的线条倏地绷紧,嗓音冷彻:“我们已经很多年都没一起过年了,他不需要我,当然,我也不需要他!”
他说得淡漠,仿佛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但那眼中一闪而过的悲凉却骗不了人。
叶蓁晚想到了叶振延,心想该不会沈宴的父亲和叶振延是一样的人吧?
这话叶蓁晚没敢问,之后的时间里,她保持沉默,不再乱说话了。
她看了会儿外头陌生的风景,太无聊了,便闭上眼睛假寐。
“我没有父亲,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
“啊?”叶蓁晚睁开眼睛,看着男人的侧脸,刚刚压下去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很想问问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哦,我记住了。”
或许是出于同病相怜,叶蓁晚感同身受的拍了下沈宴放在档位上的手,安慰,亦或是同情,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沈宴手里的方向盘一歪,轮胎压了线,吓得旁边车道上的车使劲按喇叭。
好在沈宴反应快,才没有酿成惨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