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爷看着眼前这个言语尖刻, 眼神冷漠讽刺,犹如恶鬼附身似的“儿子”, 青筋直冒,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知道怕是自家夫人所行之事太过,次子又得知自己非白家之子,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可是现在这样,和次子反目闹僵, 对白家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他养了这个儿子这么多年,不是为了到最后反目成仇的。
他努力抑制了自己的情绪,转眼去看已经不知是被次子的话给刺激的, 还是被次子所说的这些事给震惊得有些傻了, 双眼发红瞪得老大的老婆子,紧紧按住了她,避免她再次失控让事情恶化到更加无可挽回。
深叹了口气, 他对白二老爷道:“仲谦, 这事我们父子俩还是回头好好谈谈吧,你母亲身体不适,还是先送了她回房让大夫瞧瞧, 歇着再说。”
白二老爷看了一眼白老夫人, 略带了些讽刺笑了笑, 转头对白老太爷道:“请父亲随意吧。”
他也不想再和白老夫人纠缠,私心里,他甚至再也不想见到她,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样一个恶毒品性的疯婆子他曾经真心实意的唤了她几十年的母亲,愚孝了几十年,多次让自己妻子儿女就在鬼门关前……
白老太爷又叹了口气,召了外面侍候的心腹小厮,就算白老夫人满心不甘不忿不满,可是白老太爷此时却是非同一般的强硬,甚至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可怕的威胁,而非如往常般迁就她,让人强行送了她回自己的院子。
将白老夫人送走,白老太爷慢慢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那一刻,一向保养得宜的他显得无比的苍老。
他坐下后,便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儿子”,苦涩道:“仲谦,你也坐下吧,这一日未正式迁宗改姓,你,还算是我的儿子吧。”
白二老爷没答他这句话,而是默默的依言坐下了。
白老太爷看着此刻满身防备身上脸上慢慢都是冷漠梳离的“儿子”,心中也是一阵阵的后悔。
他不该,不该纵容老婆子胡闹,先是伤了孙女的心,接着连一向孝顺的儿子都被推远了。
他又是一声长叹,道:“仲谦,你母亲她,也是被韦氏那市井愚妇所惑,又被寺中妖僧所骗,再加上这半年来的病痛折磨,这才一错再错。但你想想你幼时,她向来待你如亲子,此次,你就原谅她吧。”
白二老爷看着自己的父亲,看着他突然苍老的样子,满脸的痛苦和悔意,心中也是不可避免的一阵难过。
可是,要他原谅,谈何容易,如若,如若不是女儿要嫁予蜀王三公子,不是陛下告知自己自己的身份,没有原夫人等人,那么,他的妻儿可能已经被害死,他的女儿已经被逼着嫁到那不堪的韦家……
就是在他说出自己身世之前,刚刚,这个满脸悔意的父亲可曾说过是白老夫人之错?他不是也在一旁指责他,让他谨遵孝道顺从了白老夫人,明明那些龌蹉算计的证据都摆在他面前,他可有一丝追究白老夫人和韦氏等人的意思?反是同样逼着自己嫁女予韦家,否则就是在逼死自己的母亲?
更是为了大哥三弟两房的利益逼自己认了那有着前朝皇室血统之女,还要将自己调到渭地才去认,让所有操作是在蜀地生,渭地认。
往深里想,那女子还是自己的侄女,将来万一事发,自己生女认女之事都是在蜀地和渭地发生,白家根本就可以推得一干而净,只作不知即可。
这样的人,也曾是自己孝顺恭敬的“父亲”,认为品性高洁有着百年世家傲骨的父亲!
想到此,白二老爷那颗微微松动的心又冷硬冰寒无比。
但他不想再和白老太爷掰扯那些,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道:“父亲,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陛下让儿子认祖归宗,无论从君义还是从孝道,儿子都不得不从。明日儿子便去官府改了户籍文书,这两日我们这一房就搬出去吧。”
白老太爷脸上闪过一阵隐怒,他克制了十分掏心的劝道:“仲谦,陛下圣旨,不得不从。但这一家大小,一时之间如何能说搬走就搬走?我看,不若你们就去官府改了宗备了案,但还是继续住在白家……”
“不,谢过父亲了。”
白二老爷打断白老太爷的话,满带讽意的道,“老夫人对吾女恨之入骨,满白府都知她睡梦中都唤她妖孽,只恨不得把她嫁入韦家填那个烂坑或者直接勒死,又十数年来算计着想要除掉我妻儿,只因我不顺她的意,不肯杀我妻子儿女为她祭福,她便指我不配为白家子孙。”
“我,如何还能继续留在这白府居住?”
其实话一说开,后面就没什么说不出口的了,文人,就是平日里一派文雅谦谦,但尖酸刻薄起来说出的话能刺到你不敢相信。
白老太爷又想开口解释,却是被白二老爷打断了。
他道:“父亲,我今日既还唤您一声父亲,此事便到此为止吧,您何必逼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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