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的门庭若市。
其实中行偃不该这么高调。
他的父亲荀庚今年刚病逝,又刹那间获得高位,过于高调会引来非议。
晋国的贵族并没有长辈逝世就一定要节哀数年的说法。
尤其是接过卿位,一般就是致哀三个月算极限了。
要是情况特殊的话,赶一些三日就能结束。
这个是取决于晋人比较讲究实际,以即时情况来进行抉择。
各个诸侯国中,只有鲁国对亲人逝世需要哀悼多少天有硬性要求,其余列国很有灵活性。
中行偃肯定不想这么风光。
只不过,很多时候并不以个人的意愿而进行。
那么多贵族想要巴结,中行偃还能每个都拒之不见吗?
真的那样干,少不了落个初得高位便不近人情的名声。
见得多了,又会被认为是在拉帮结派。
智朔就明确说中行偃陷入了快乐的烦恼,并表示很羡慕。
在儿子的讲述中,智罃全程冷着一张脸。
他没在吕武面前装,还很直白地说:“栾氏要害伯游。”
对这种事情,吕武不能发声。
一直表现自己是个聪明人的智朔,说道:“栾氏欺我智氏,亦是离间亲情。”
就说吧,智罃还是因为自己是个长辈,卿位排序却落在中行偃后面,感到了羞耻。
这个也必然让众贵族想到智罃被楚国俘虏的污点,甚至是进行了无限放大。
要说智氏和中行氏自此成为路人,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不过,裂痕的的确确是已经存在了。
智朔看向吕武,说道:“归家时,得见郤氏广邀亲朋,生冷不忌。”
现在郤氏与栾氏的对抗非但没有降温,还随着栾书将中行偃硬顶上去,有了一种加温的效果。
一门三“卿”的郤氏,风头被中行氏抢了去,肯定要干点什么事情来一波挽尊。
那么,举行宴会大肆邀请人去家里做客,将声势给营造起来,成了必行的手段。
“武来新田必是郤氏所邀。”智朔说的非常笃定,看吕武点头承认下来,笑嘻嘻地问道:“又闻温季与武有约定,若起战事武将入新军?”
这件事情一定是郤氏透露出去的!
而吕武的确是与郤至有所约定。
智朔像是在为吕武惋惜那般,说道:“如此,武将受韩伯冷落。”
事实上,吕武在韩厥那边也没得宠过啊!
赵武才是韩厥的心头尖尖肉。
这难道不是公开的事实?
智朔还想说点什么,只是一句话的第一个字开口,被自己的父亲阻拦下来。
对于自己的儿子,智罃还是非常了解的。
聪明那是真的聪明,就是太爱表现了!
“朔若有心,往武处任旅帅。”智罃顿了一下,像是要把吕武的反应全看在眼里,等了一小会才继续说道:“你新得封地,麾下‘士’不足,老夫助之。朔若往,兵甲器械由你支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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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智罃的风格啊!
就算是要帮忙,绝对也不白帮,好处必须有。
他这是临时起意,为的就是吕武能理解自己的谋略,并觉得吕武很多事情讲得很实际,不像某些毛头小孩连空谈都不会。
吕武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智罃就有点不乐意了,说道:“能得老夫相助,几人哉?”
没什么发言权的智朔却是满心期待。
他听太多关于吕武勇猛的事迹了,非常想亲眼见识。
吕武是真的很为难。
可那是一千五百套武器和甲胄!
老吕家是在大肆冶炼和制造兵器和甲胄没错,但也不是凭空变出来的。
吕武转念一想,用一千五百套装备换取跟智氏走得更近,是付出了大价格没错,能够收获到的却是长久未来。
这买卖,谁干了都不会觉得吃亏。
他需要将丑话说到前头,道:“恶金恐令不喜。”
智罃抬手指着吕武,一脸“你小子不大气”的表情。
聪明人智朔开口说道:“阴氏上阵屡立战功,何人不知你家恶金不俗。”
吕武还是一脸吃亏了的表情,闷闷地说:“列装可也。只是智伯需支应粮秣。”
智罃却说:“易货便会恶了魏氏。”
送,跟交易是两码子事。
晋国最大的武器和甲胄供应商是魏氏。
而魏氏虽然没有霸道到制止其他家族涉及这一市场,吕武真的加入市场争夺,将会打破两家的默契。
吕武这一下是真的无语,心说:“抠门抠到这份上,还一副为你好的嘴脸。我要不想办法从智氏得到更多的好处,以后就要成人傻、钱多、速来的代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