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肖折釉向前迈出一步,将他喊住。
“今日来的黑衣人是谁派来的?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他们……今天晚上还会再来吗?”
沈不覆转过身来看她。
肖折釉轻轻抿起嘴角,浅浅笑起来:“将军就不怕这些人半夜再闯来,一刀把我砍死?”
沈不覆也跟着笑起来,却并不言。
肖折釉晓得自己的借口瞒不过他,她也不想遮掩什么,只是说:“将军留下来护着我不成吗?”
沈不覆颇为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肖折釉便学着他的样子,略夸张地叹了口气,说:“将军你这人有个毛病,让人十分受不了。”
“说来听听。”
“太自以为是,又太自我感觉良好,再加上护短到不讲理。最后就成了没分寸。”
沈不覆眉峰慢慢皱起来。“将军自以为是对我好,我也相信在将军眼里我是优秀到谁娶了我就像捡了天大的便宜一样,可是你这双眼睛却被感情蒙蔽了。论出身,我出身贫寒,下面还有一双不省心的弟妹。论年纪,我是比将军小许多,可十八岁这样的年纪也算不得女儿家最好的年纪。论品性,我十四未嫁时便与你有染传得沸沸扬扬。论妇道,我是和离过的女人。并且还带着个孩子。虽说不弃是我捡来的,可很多外人已然认为他是
我给你生的儿子。”
沈不覆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肖折釉随意地拨动了一下披在肩上的长发,语气中略带着点懒散地问:“将军这个时候把我推出去,是想我去给别人做妾吗?哦……对了,如今战火纷纷,说不定还能流落青楼做个花魁。”
“不许胡说!”沈不覆的声音里带着怒气。
肖折釉却只是随意笑了一下,打着哈欠转身往床榻走去。
转身的时候,她含着笑意的眸中却染上了一丝愁绪。
离了沈不覆,她当然不会给别人做妾,也不会凄惨到流落青楼的地步。
她自是故意这么说的。这一生,无论是还未与沈不覆重逢的时候,还是后来失身于他,肖折釉一直以来都不想嫁人,只想独自一人生活。先前不得已领了赐婚圣旨嫁给沈不覆,她心里也是盼着将来事了之后远走他乡。哪怕后来
得知沈不覆装在心中多年的人正是她,她虽有犹豫,可仍旧坚持着。沈不覆以为她不原谅他,其实哪里是原不原谅的事情呢?她只是不想拖累他罢了。他值得一个更好的女人为他生儿育女,而她不能。
重活一世,不嫁任何人本来就是肖折釉最初的决定。多年前她与嫂子纪秀君谈心时说的那些话,纪秀君当她年纪小胡说的,她却是句句真心。她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生育。也许是她不够坚强,可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只要想起前世死时撕裂的痛,她仍旧心
悸。就算她杀了盛令洪,为自己报了仇。那种畏惧仍丝毫不消。
之前沈禾仪说她对待不弃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对待亲生的儿子。是啊,她就是把不弃当成了自己亲生的孩子。当初在上岚山那般艰难境地时能够捡到不弃,已让她觉得天大的幸运了。
然而此时,她坚定不想嫁人的决心却动摇了。舍得对自己绝情,却舍不得见他眉峰紧皱的模样。
肖折釉刚回床上,还未来得及放下床幔,沈不覆已经跟了过来。肖折釉回头看向他,笑着说:“麻烦将军将床幔放下了。”
她看着他笑的时候,眼中那一抹淡淡的愁绪已经全部掩藏。
外面的灯没有熄,床幔放下来后,微弱的灯光照进床里,使得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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