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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笙规矩踏入房门,对赢尘作揖,不经意的抬眼一望,只见方才还笑嘻嘻的沈一顾这会子脸色有些白,似是陷入了困局之中。
赢尘见长笙来了,修长的手指捏着黑子轻轻一落,沈一顾顿时表情惊变。
他又被吃了。
“捡子。”帝王略带不满的睨了眼处在旁边的曲长笙。
长笙连忙上前,看了眼局势,黑子已经将白子吃的死死的,毫无挽回的余地了。
怨不得沈一顾脸色难看,赢尘下棋素来没有输过,当年她被他教了那么久,也只是勉勉强强不让自己输得太难看罢了。
良久良久,沈一顾长吁了一口气,甘拜下风:“皇上棋艺高妙,草民当真是无可比之处,从前草民以为自己棋艺精湛,现在真是惭愧,已经惨败,让皇上见笑了。”
“你还有路可走。”赢尘面不改色,不知喜怒:“继续。”
沈一顾哽住,面上有些为难,他确然已经是认为以经无路可走了。
自己输得已经太难看了,那么明显的赢局,活生生的让自己玩成了四局,他时候看出来了,皇上不是让他赢,也不是让他故意一手好棋下输,而是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一手好棋被他自己打烂。
真真是输的溃不成军。
见沈一顾迟迟不下子,帝王脸色阴沉,闪过一丝不悦:“怎得?不愿?”
“不——”
“皇上,奴婢可以一试。”
长笙突然开口,打断了沈一顾与皇上之间的暗流涌动。
赢尘剑眉微蹙,斜眼朝她看来,心中气焰反倒不减反增。
她竟然帮沈一顾解围?这次不怕他了?想跟他下棋了?
沈一顾也吃惊,竟然要跟皇上下棋,小命不要了?
他暗暗的扯了扯曲长笙的衣角,如此亲密的小动作看的赢尘青筋直跳:“下!”
曲长笙当即拿起白子,落在棋盘上,认真地考虑怎么样才能让这白棋输的不是太难看。
赢尘坐在对面看着她,看她半个身子倚在棋盘上,与坐在他对面的沈一顾距离很贴近。
眉心微蹙,他当即拍案,蕴气棋盘转动,竟将整个棋盘掉转过来。
长笙愕然,不解其意。
赢尘眸光沉沉,“上这来。”
她一愣,呼吸微滞,捏着棋子不知应不应该上前,可谁知赢尘长臂一伸,直接扯着她的胳膊往他怀里靠去。
“别动!”
长笙已经靠在了赢尘身上刚要站起来,腰间一只手就已经阻拦了她的动作:“下。”
长笙动作微顿,一阵恍惚,浮现起前世她与赢尘下棋的片段。
赢尘百无聊赖的玩弄着她的头发,长笙樱唇轻咬,捏着棋子,放在了一处。
他只是偏头一看,靠在她肩膀上,讶然挑眉,抿唇笑道:“可不是要下在这里的。”
长笙有些慌,又迅速拿起棋子,手却被他轻轻的按了回去:“落子无悔,你今天这局,输定了。”
耳边热气撩痒,长笙脸色微红,只听他的语气愉悦中透着一丝暗哑:“看来皇后娘娘今夜又要辛苦了啊。”
回过神来,他的手懒洋洋地搭在自己的身前,全无半点情欲可言。
她能感觉到他的不悦与不高兴,僵直的脊背不想与他有更多的接触。分明他与自己不似前世那般,又为何他会待自己不同。
而且他到底在不高兴什么呢?
赢尘斜睨着怀中的人,感觉到她隐隐的焦躁与不安。
为什么她可以在别人面前正常说话,甚至是有说有笑,而到了他这里就是战战兢兢?
心里头有些浮躁,赢尘看似无意搭在曲长笙面前的手又收拢了些,明显感觉她的身子更为僵硬了。
坐在他们对面的沈一顾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看着两个人古怪的亲密接触。
瞧她俩好像是情侣似得吧,可是女不情男不愿的,却非得要以这种姿势腻乎的黏在一起。
看得他觉得哪里怪怪的。
二人你来我往,沈一顾伸长了脖子瞅,讶异的调了下眉头。
白子竟峰回路转,杀出一条路来,虽说输是笃定了的,却不会像他刚才那般输的难看了。
“你手怎么了?”从方才就一直在注意的赢尘忽然抓住了长笙裹着纱布的手,长笙心一颤,下意识的将手缩回来,向后踉跄几步,颇有些慌张:“奴婢无碍。不过是做活的时候伤了手罢了。”
伤了手手上会裹那么厚厚的一层纱布?而且会有那么浓重的草药味儿出来?赢尘显然不信,睨着她的手不语。
而且细致观察,她的腿似乎也在轻颤,好像腿脚也不大舒服。
沈一顾知晓此时不能让皇上知道,开口解围:
“皇上,当奴才的受伤倒也是稀松平常,不过您的这丫头当真聪明,今日我算是刮目相看了。”
赢尘微不可察的调了下眉,只是暂时的将长笙手的事儿先放下,侧目看向沈一顾:“沈东家今日初次进宫,是缘何进宫?”
“呃”
“莫要告诉朕,你不过是想来看看宫中的景色。”
“回禀皇上草民近日进宫来,是因为得到了稀有的珍贵药材,想着进贡给皇上,故而亲自送来。”说着,一打响指,崇凛端着托盘走上来:“这是上等的灵芝,滋补身子最好不过,特意特意觐见送给皇上,还望皇上喜欢。”
帝王手撑下额,样子恹恹,见了这灵芝倒是看不出任何欢喜。
“沈东家只是来送灵芝的?”
沈一顾愣了愣,下意识的瞧了眼在旁边的长笙,剑眉微蹙,斟酌半晌,拱手道:“草民,确实有一事相求。”
长笙心里一激灵,崇凛抬眼朝他看去。
他不会真的要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