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扬眉吐气,苏小小在永安王府终于得了好一段清闲,连安心柳都不来招惹她了,看来安心月的结局,的确让她们长了教训。
赶明儿,她这思凤楼或许该摆桌宴席庆祝庆祝。
“糊涂东西!你到这里来歪生丧气有什么用?”
苏小小一怔,听着如响雷般的声音轰然想起,蓦觉奇怪,这好像是春云的声音。
春云那性子,她还和拂冬抱怨过,有时就是太过温柔,不想这话才说了没几天,便听见她在墙角骂人。
苏小小走近几步,又听见她道:“便是街上那些腌臜泼皮再如何,也不能扭了永安王府的大腿,恁不过是些珠花,你不要扔了便是,既是要,便该放开胆子去取,岂能死乞白赖地哭了回来!”
“不是的,”另一个声音打了个嗝道,“并非青儿不知脸面,实在是那户人家欺人太甚不然不让青儿走。”
听这意思,怕又是一场面子纠纷。
春云忿忿不平,看着小丫头哭得直打嗝,又觉她可怜,颇叫人心疼的,“罢了罢了,也亏得你时运不济,买个珠花还遇上这等孽缘,却叫我来如何帮你?”
王府院墙之高,她们又是内宅妇人,还能翻墙骂去不成?
苏小小听得心里一动,转眄流精,整理了鬓角长发,道:“春云,何事喧哗?”
春云见识苏小小,立时愁眉苦脸起来,“小姐,这是我家中表妹,昨儿个讨了赏钱,因想着珠翠少了,要去铺里买办,不想被几个流氓拦住,珠翠没拿回来便罢,还叫人欺负了。”
原是如此,大户人家的婆子丫鬟都是有族的,或者又如四姨娘那样被人看上,沾了主家的床,体统更大,人也更多。
苏小小看看这叫青儿的丫鬟,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却不知是伺候哪房主子的。
“青儿见过七小姐,”青儿收收哭声,“打扰七小姐的午休了。”
“无妨,”苏小小脸上露出亲和的笑,一把抓住青儿的手,“青儿姑娘既是在外受了委屈,何不去向主家求救,怎的到我们院中来了?”
青儿见她如此,竟怔住了。
自上次世子爷落水一事之后,府里都传这七小姐因着一场大病,去了怯懦,人变得十分嚣张跋扈冷艳无情。
她对思凤楼外的人,出了王爷安君义之外,都不正眼瞧的,如此王爷反而越来越宠爱她,因此说,这样的女子,对旁人都该是漠不关心的。
原来这苏小姐竟是如此热情?
不过一想也是,这苏小姐毕竟出声民间,是个山野里出来的小姐,对下人自然跟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不同。
想到这里,青儿嘴巴一瘪,竟哭道:“我家小姐向来柔弱,又不出门,寻常半句话都不肯说的,又怎会为了咱么这起儿奴才活动”
苏小小若有所思,挑眉看向春云,春云无奈点头,“青儿的主子,正是本家的四小姐,安心瑶。”
那位初见时唯唯诺诺只说了“妹妹好”三个字,而且之后再没见过的安心瑶?
那夜难怪青儿跑到这边来哭丧了。
苏小小想了想道:“你家小姐好歹也是主子,怎么竟如此懦弱?”
青儿看了看她,没敢说话。春云代为开口,道:“小姐刚来府里不久,因此不知道,这四小姐的娘早去,四姨娘一直养在王妃房里,才放出来没多久。”
“苏梦蝶房里?”苏小小不禁一叹,放在那个面热心冷的虚伪母妃房里,怕是受了不少折磨,“那她能活着出来,已是不容易了。”
听她直呼王妃之名,两个丫鬟都装作没听见。
青儿左右看看,轻声道:“小姐别说是我说的,王妃啊,可是最怕猫猫狗狗的。”
苏小小怔了怔,如获意外之喜,难怪安心瑶要在院里养猫猫狗狗,原来是为了防苏梦蝶,这就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