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沾的全是苗铁牛的光。
这是好的,好歹两人都是干活了的,别的村现在这种包庇的现象更乱,凡是能和大队长攀上亲的,躺着不干也有工分,没关系的,累死也就挣个不饿死的工分。
这年头的村民老实啊,不到万不得已,根本就没想过上县里去告,对他们来说,只要不饿死,那就是好的。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的就是这种情况,除了羡慕,也只能生气自家爸妈当初怎么就没给他们生一个将来能当大队长的哥哥/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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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铁牛到了很久,那些知青才姗姗来迟,这第一天,他就对那些知青没了好印象。
你看安安一个小娃娃都已经早早起来了,他们这群大人了,怎么好意思睡得这么晚呢。
穿着厚实的棉袄,像一颗滚圆的糯米团子一样跟在妈妈和奶奶身边的顾安安表示,她也想睡懒觉啊,可是现实没给她这个机会。
大人都上工了,两个哥哥也都上学了,大人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个人待在家,就是苗翠花这个对自个儿孙女盲目信任的人,也不放心啊,所以她也只能迷迷糊糊的起床,吃饭,然后一块过来。
八个知青,住在苗铁牛家的四个男知青看上去精神面貌最好,几个女知青的脸色都有些苍白,衣服也比昨天出现的时候多了许多,顾安安想着,可能是她们昨天借住的那户人家,没有给他们的炕烧火。
现在天还冷,睡冷炕可是要命的,而且也不知道几人有没有带被褥,一般人家的被褥都是对数的,没有多余的量,如果是这样,怕是这些个知青,到的第一天就吃苦头了。
现实怎样,和顾安安猜想的还真没差别。
因为烧炕要用柴火、杆秸、稻草,这些也都是按人头分的,不够的,就要自己上山捡枯柴,这树枝是不能砍的,饥荒那几年,山上的东西被糟蹋的不行,还在恢复呢,要是被发现砍树枝,是要被骂死的。
这些东西,家家户户都紧缺,那些让知青借住的人家不算坏,看她们几个小姑娘没有带被褥,自己一家人挤了挤,给她们匀了一条出来,也够两个人盖,可是这烧炕的福利,就没有了。
村里人的被子,除了一些爱干净的人家,也就一年洗一回的事儿,偶尔抱出来晒晒太阳,现在天气那么冷,谁会有功夫去洗被套,最近一次换洗,已经是去年六月了,一股子霉味儿和脚臭味。几个城里来的姑娘怎么睡得下去,凑活着用冬天的衣服盖了一宿,又委屈,又伤心,勉勉强强睡过去,这不,一早起来全着凉了。
住苗铁牛家的知青就好多了,虽然四个人挤一张炕,可是大晚上的,这炕烧的热热的,被子也是新拆洗过的,香喷喷的,里头的棉胎有些硬,但也还凑合。
八人一见面,交流了一番,这下子,四个男知青有些尴尬了,四个女知青嫉妒了,要说发挥礼让的风格,四个男知青该把自己的住处和女知青的交换一下,可是听了那四个女知青的描述,谁也不想挨一个月的冻啊,看这天气,起码还得凉一两个月呢。
最后的商量结果,几个人打算来和苗铁牛这个大队长通通气,问问能不能给女知青换一个更好的住处,或是说教育教育那几个小气的老乡,给她们的炕热上,再把那被子给洗干净了。
几人是抱着些许兴师问罪的态度过来的,丝毫不知道,原来自己还要上工啊。
“这么早就要干活了吗?”于爱国有些尴尬,他以为还会再休息一段日子,让他们好好缓缓,而且天这么冷,这地怕是都冻着吧,能锄地动吗?
苗铁牛看了几人一眼,让林伯给他们安排工作,先从轻省的来,等慢慢习惯了,就可以干点其他活了。
他对几个知青不报希望,但是也不会让他们吃白食,不然对地里辛辛苦苦劳作的乡亲们,多不公平啊,他媳妇他亲妹子都没休息着呢,几个外来的就想要那待遇,做梦。
“你们现在刚来,错过了年前的分粮,现在吃的粮,都是预支的,从你们以后的工分里扣,以后可没这么好的事了,全按队上的规矩来,能不能吃饱饭,看你们自己干了多少活。”
苗铁牛这话一出,那些知青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了,这话什么意思,不干活,他还能看着他们饿死?
“徐娟,你是学护理的是不,你就不用下地了,去村口的卫生站报道,以后就给王大夫打下手。”卫生站一般没大事,也就农忙的时候,会有一些村民要拔火罐啊,按摩啊之类的活,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所以王大夫一听这次的知青有一个学护理的,就跟苗铁牛来要人来了。
这可是一个轻省活,工分还是记十分的全工分,另外起个知青都用艳羡的眼光看着徐娟,暗恼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学门像样的手艺呢。
徐娟自己却不怎么开心,如果这是在一个小小的卫生站给一群乡下人看病,拿她还不如留在城里大医院,何苦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苗铁牛没管他们心里的想法,给他们安排好活,就匆匆忙忙去城里了,和城里的领导,汇报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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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顾建业骑着自己的二八杠自行车从城里回来,先是狠狠亲了自家胖闺女一口,身上的寒意冻的顾安安把脖子缩地紧紧地,笑着挥着手把人推开,顾建业和闺女相亲够了,又给了两个儿子一人一个脑瓜子,这才从厚实的大衣里掏出一封信。
“爸,萧叔来信了,好像有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