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6点, 粤平的航天站,宽阔的候机大厅如一个巨型剧院,“剧院”上方,无数块菱形玻璃拼接天穹盖的形状,把候机大厅笼罩得严严实实。金属玻璃把恒星光折射分割得相当精妙, 给室内的旅客悬浮于空中的错觉。
候机大厅里根据目的地,分为六个大区,对应六个行星, 并且每个大区里又有细分。不过每个区中央都有个柱形屏幕,滚动显示一个小时内会起飞的星舰编号。
此刻,尚桑就坐在厄美费洛城对应的候机区内,他戴着个鸭舌帽, 靠在座椅上翻看电子杂志,时不时抬头瞟着屏幕柱上的内容,不久,又起身去附近的自动贩卖机买了包能量条,细嚼慢咽地啃。
如果此刻认识他的人从他身边路过,一定会对他视而不见——他今天穿得一身黑,活像去厄美参加葬礼的,放在灰扑扑的旅客之中, 一点都不显眼。当然更重要的是, 他易了容, 而且还是“乾坤大挪易”, 如果他爸爸现在还在世, 估计都认不出来自己的亲儿子。
没有了白净的皮肤,清秀的眉眼,尚桑现在满脸发黄,眼睛周围还有晒斑,如果凑近了细看,可以发现他额头和嘴角上的细纹,而且双眼皮还被特制的胶黏起,活生生变成单眼皮,眼睛又小又窄。
一个本来俊俏清秀的小伙子,眨眼就成了个中年屌丝大叔。尚桑看镜子的时候都不由地想,若他生来是这副样子,宫之阙肯定不会被他吸引,估计一句话都不会和他多说,更别谈现在的油嘴滑舌了。
说到底,他还是以“色”取胜,莫名其妙给他一种“除了美貌一无所有”的错觉。
今天早上他易完容,准备出门的时候,宫之阙派给他的保镖还在呼呼大睡,倒不是他睡过了头,而是尚桑在他的食物里加了安眠剂,可以让人连着睡上一天一夜,而醒来之后照样害怕聊天,几乎没有副作用。
他很体谅宫之阙的担心,但他不需要助手也不需要帮手,只需要安静地独自完成任务。可能是多年来形成的职业病,其他人的参与,只会干扰他的视听,加重他的负担。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把那位兄弟撂在了酒店,走之前还贴心的给他盖上了小被单,祝他好梦。
候机大厅里,AF011604号星舰已经停靠在站台边,一切准备就绪,广播里开始通知乘客进入站台。尚桑和其他乘客一起,乘坐电梯达到顶楼,再通过移动天桥到达空中站台。
乘坐此次星舰的乘客不多,尚桑排在队伍的末尾,不动声色地数了遍人数,发现加他以前,总共十一人,和他事先得到的资料比起来,还少了两个人,大约也像他的“助手”一样,睡过了头。
现在星舰上乘客和乘务员的身份,尚桑都查得一清二楚,毕竟他在行动时,可不想碰上个“劫机”的犯罪团伙。所以事先摸清星舰上所有人的底细,其重要性堪比事先确保身上的武器一切正常。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除了星舰的舰长可能有问题外,其他人员一切正常。舰长名为罗瑜,负责驾驶星舰,并对乘客的安全负有最终的责任。他说起来算是尚桑的校友,比他高四届,在西甫公学毕业后,到空军部当了两年飞行员,退役之后便进入粤平的迪皋航天站当舰长,其实这份履历看起来没什么蹊跷,只是他进入迪皋时的推荐人,是大名鼎鼎的杨开翌。
只要和杨开翌扯上关系,再正常的人,都变得可疑——尚桑有理由相信,罗瑜是杨开翌“走私队伍”中的重要一员,作为舰长,他最熟悉此架星舰的情况,而且随时可以对星舰动手脚,只要他向航天站一汇报,说星舰哪里哪里有问题,航天站就会把星舰送到维修部或者厂商那里检查,而这架星舰的生产者,就是杨开翌的滕星公司。
在爱夏“检查”星舰时,他们将包含有欧若拉的部件装到星舰之中,等飞到外星之后,趁检修的时候,再把部件取下来,这样里应外合,完美地躲过星际海关安检,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欧若拉转移出爱夏,可真是瞒天过海,瞒得深沉呀!
近几年,这种夹带着欧若拉的星舰比比皆是,不过这段时间因为联盟发现了欧若拉的流失,开始大范围检查,虽然没有在航空航天业上发现蹊跷,但杨开翌还是收敛了许多,而这架AF011604星舰,预计将会是最后夹带欧若拉的星舰,从而将成了给杨开翌定罪的关键证据。
而尚桑要做的,就是混上这架星舰,控制住舰上的所有乘务员,取得它的驾驶权,把它开到商荣廷的私人停机场里,然后等候在哪里的化学专家,会当场给星舰做个体检,检测其中的欧若拉含量。
此刻,尚桑已经完成了第一步,顺利登上星舰,其实只要他上了星舰,后面的环节都会迎刃而解——因为他的这次行动相当保密,杨开翌并不知道他的欧若拉走私计划已经败露,所以并未采取防范工作。
在舱房里喝了杯咖啡,稍作休息后,尚桑来到驾驶室后面的机舱里,那里有几排座位,主要供星舰乘务员和正副舰长休息,乘客有自己的舱房,所以很少到这里来。
此刻一名乘务员见尚桑坐在椅子上,还不时往驾驶室张望,她不禁走近了他,面带微笑地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尚桑抬眼看了看她,然后用手指了指驾驶室,说道:“这架星舰的舰长是罗瑜吗?我想和他说说话。”
乘务员回答得彬彬有礼:“是的先生,我们的舰长确实姓罗,不过星舰上有规定,飞行员在驾驶期间,不能和人说话,还请先生您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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