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你可是得了城隍山神的敕令,成了游神?”
柴员外眼神微亮,激动问道。
在他的认知中,若是封敕阴神,神通广大,没准真能帮上忙。
城隍敕令,山神夜游魂?
这些阴邪传说,在南山村流传极广,柴员外见李朝歌死而不僵,还能附身访友,出现这种猜测并不稀奇。
“并非如此。”
李朝歌摇了摇头,他自家人清楚自家事,死了这么多天,压根没见过传说中的游神城隍等传说中的阴神,能留下一道残魂,全靠系统吊命。
“我虽未被册封阴神,可还有些本事,若有难处,尽管与我说来。”
他认真道。
柴刚望着老友,踟蹰了一会儿,最终压低声音道:“今夜三更,你去南山神庙蹲守,自然能知晓一切。”
“好,我记下了。”
李朝歌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窗外,周夫人的倩影隐隐可见,并未远离。
“那侄儿先行告退了。”
问到了线索,李朝歌也不久留,故意朗声道。
出了柴府,他按照员外交代,直接向南山赶去。
山路原本陡峭难行,但平日常有村里猎户乡农上山,或是猎兽,或是遇上祭祀的日子,去庙里拜神求运,逐渐的,便走出了一条平坦山路。
踩着泥泞,他很快来到了半山腰的位置。
这里的树木稀少,被人刻意清出一小块空旷山坪,周遭几个村里唯一拜神的庙,便在此处建立。
庙里,供的山神名叫杨擒虎,本是个普通人,说起来他的经历倒有些意思。
传说此人生于大离王朝德宗十三年。
幼年便天生神力,饭量极大,少时家贫,老母一人将他拉扯大,娘俩相依为命吃尽了苦楚。
后来杨擒虎长大成人,为了出人头地,便背井离乡去投军,凭一身神力,屡建军功,终于有了出息。
他富贵还乡,来老家接母亲去享福,赶路途中,恰巧在南山夜宿。
半夜他尿意来袭,嘱咐老母莫要走动,他去去就回。
当他出恭回来,却发现自家老母早已咽气,胳膊和脑袋具是被一头白纹猛虎给撕扯了下来,气绝身亡。
见此情形,杨擒虎发了疯,以这一身神力,硬生生打死了那头猛虎,又连杀了南山十余头猛虎,将虎患除净。
替老母报仇雪恨后,杨擒虎自己也懊恼不已,以头触山,自尽而亡。
杨擒虎死后,故事广为流传,被人塑像入庙,受香火供奉,逐渐变成了如今庇护一方的山神。
这个山神的故事不知流传了多少年,李朝歌觉得,其中多多少少有些演绎成分。
只不过,山神究竟存不存在,他不敢肯定。
这个世界有妖邪,他自己也能收到香火供奉带来的好处。
阴司神道之流,李朝歌暂时未见过,也不敢妄言不存在。
正想着,他已来到了山神庙外。
这山神庙建了两百余年,经历过三次修缮,而今已是有些破旧,四面漏风。
距离最近一次修缮山神庙,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近些年广阳郡修建了好些城隍庙,这座山神庙的香火日渐少了,自然没有乡民能凑出足够的余钱来重塑神像。
夜幕遮天,月疏星稀。
李朝歌在庙里踩点选址,最终在神像后侧,发现了一个凹口,极适合藏人隐匿。
这凹口很奇特,需要亲手将神像的表层拉起才能发现,若是有人藏于其中,再将泥胚盖好,一般人是觉查不出来的。
“有意思。”
“看来,这尊山神庙经历的两百多年风雨里,也见证了不少故事。”
李朝歌自然瞧得出,神像的凹口并非天然腐化所致,而是有人特地挖出来的。
说不准某一年,就有人路过山神庙为了藏身,躲避仇家,在神像背后躲了几日几夜,在多年以前,留下过惊心动魄的故事。
这些红尘逆旅客的前尘往事,和李朝歌关系不大,也只是随意感慨一句。
“杨山神,李某有要紧事,需暂借您神像藏身,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包涵。”
这个世界光怪陆离,李朝歌对鬼神妖邪之事一知半解,自然有敬畏之心。
他等了半晌,见没什么异象出现,才松了口气。
若是山神有灵,应当也默认了,他很快便藏在神像内部,开始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