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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她两世为人,信她是被凤卿卿和夜临风这对狗男女合谋害死的?
这种事,说出去旁人只会认为她疯了。
凤绾衣一夜难眠,直至天明时,才萌生出几分睡意,哪想,她刚入眠不久,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叫门声。
“何事?”她哑声问道,撑着乏力的身子慢吞吞下榻。
点住的穴道在两个时辰前,就自发解开了。
“大小姐,属下有要事禀报。”
南枫?他几时回来的?
凤绾衣眼眸微亮,匆匆洗漱后,挽起长发,用一根木簪子随意地盘起,换上件干整的衣裳,便打开门让他进来。
“路上辛苦你了。”她亲手斟了杯茶水递去,“事儿办成了吗?”
“办成了。”南枫点了下头,如牛饮般饮尽杯中的茶水,然后指了指殿外。
凤绾衣顺势一看,殿门左侧处竟站着一人。
她略微端详了几眼,就认出来人的身份。
“京城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这人是春风苑的探子,她自是认得的。
女扮男装的姑娘猫着步伐走到她身前,福了福身,道:“主子,京城情形不妙,属下离京前,新帝夜临风下旨肃清朝堂,与定北王交好的一干臣子,皆被冠以同谋的罪名,满门抄斩。”
“你说什么?”凤绾衣耳畔轰地一下,似惊雷炸响,身影摇晃几下,复又强行稳住心神,急声问,“几时行刑?朝堂的老臣,还有那些皇室宗亲,对此事是怎么说的?坊间民意为何?”“但凡可疑者,当天就被侍卫拿下,查封了府宅,拖往菜市口处斩了,据属下等打探的消息,朝中求情者,都遭到严惩,夜临风声称这些官员乃是定北王的同党,有谋逆之嫌,百姓中却有人不服,可申冤之
人,也遭到关押,属下走时,他们尚在刑部的天牢里,未得释放。”探子一五一十地把京城的情报说了出来,“夜临风雷厉风行的举措,威慑了朝堂众人,连同坊间,再无人胆敢妄议此事。”
凤绾衣气得身子直哆嗦,手臂一扬,桌上的茶具丁玲当啷摔落到地上,砸得粉碎。
“大小姐!”南枫忧心忡忡的唤道,“着急不是办法,只会气坏了你自个儿的身子。”
这消息,他在回皇都前偶遇密谈时,就已听闻,故,比起凤绾衣来,多了几分冷静。
“你说得对。”
凤绾衣跌坐在木椅里,重重喘息了几下,才堪堪将失控的情绪控制住。
“去,请定北王过来。”
“是。”南枫当即飞出大殿,还未出院子,就瞧见拎着膳盒往这方走的夜鸾煌,赶忙带着人急匆匆回到殿中。
“你这是怎么了?”夜鸾煌扫了眼狼藉的地板,暗藏担忧的目光投向余怒难平的凤绾衣。
她冷笑一声,指了指探子:“你讲给他听。”
让他好好听听,他想要放过的人在背后都干了哪些好事!
探子照实复述了一遍。
夜鸾煌脸色一沉,眉宇染上几分狠厉的怒意。
“此话当真?”
“属下亲眼所见怎会有假?被带走的官员及其府中妻女、奴仆,足足有近两百余人,至属下离京时,菜市口仍在处刑,王爷若不信,大可命人回京一探究竟。”探子说得十分笃定,由不得夜鸾煌不信。
“他怎么敢!”
拳头徒然握紧,他俊朗非凡的面庞上,浮现了寸寸杀意。“我说过,你能放过他,他却不见得能放过你。”凤绾衣冷声道,目光犀利如锋,隔空朝他刺来,“事到如今,你仍执意不肯出兵吗?这次他杀尽了你的党羽,下一次,他的镰刀就该挥向你府里的家仆了!再
过上些日子,等他彻底把控朝纲,坐稳了帝位,他要对付的,是太上皇,还有后宫里那些无辜的妃嫔!”
飞鸟尽良弓藏,当幸存的皇室中人再无利用价值时,等待他们的,唯有一死。
夜鸾煌深信,夜临风是干得出此事的人。
他稳了稳心绪,沉声道:“残害朝廷栋梁,其罪当诛!此等暴君,俨能为帝?”
他快步走至殿中的长案旁,抽出毛笔,摊开信笺提笔疾书。
凤绾衣紧随其后,站在案边为他研磨。
“南枫,你速将此信交给师兄,让他即可启程前往苗疆,务必亲手把信函送至苗王手里。”
要想突袭楚国,必得知会秦苏,得她恩准,大军方能横越苗疆,逼近楚国边陲。
“我这便差人传话给康浩,命他带兵赶赴永鲁关。”
夜鸾煌无半分迟疑,数道军令当即下达。
除康浩麾下的五万梁国兵马,屯扎在皇都外围的十万雄狮,只留一万楚国步兵留守城池,其余人整兵启程,沿官道、山道、水路三方,分头赶往永鲁关,支援康浩的大军。
不仅如此,夜鸾煌还以摄政王之名,传召梁国正二品以上官员入宫议事,从他们口中询问出梁国国内现存的兵马、粮草、冬衣等战备物资,紧急抽调,送往边关,供大军补给之用。为保前方战事打响,后方不乱,他在面见过朝臣后,再宣万华尧进宫,吩咐他暂留皇都,待自己出征后,代为掌管朝中事务,顺带监视万陌谦,谨防朝堂横生变数,影响到前线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