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也配做皇上?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完全不知,我最想的是要她
死!”
特地咬重的死字,似一记重锤彻底击垮了秦苏的心理防线。
“哇!”她匍匐在地上放声大哭,“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攥紧的拳头咚咚砸着地面,皮开肉绽。
“哭吧,”凤绾衣缓缓伸手,轻覆上秦苏的脑勺,“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声嘶力竭的哭嚎飘出殿外,惊得林间栖息的群鸟,展翅飞走。
紫夜时分,凤绾衣架起哭到晕厥的秦苏,将人送到内室的龙塌上。
掀开被褥,温柔地掖了掖被角,然后侧坐在床沿,神色晦暗地看着即使在梦里,仍清泪不止的帝王。
“呵,”她自嘲地笑了,“你真的很幸运,至少还有哭的机会,不像我,连哭都成了奢望。”
身子疲惫的靠着床尾,无言地闭上眼,任由那些刻骨难忘的回忆如默剧般在脑中闪过。
殿门无声开启,一抹黑影迅速窜了进来,绕过遍地的狼藉进了内室。
未掌灯的内殿里,夜鸾煌一眼就看到了倚靠床尾身影寂寥的凤绾衣。
心像是被揪了一把,泛起一阵刺痛。
他故意加重了脚步声,朝前走去。
凤绾衣倏地睁开眼,同时收敛了外露了情绪,仿若没事人般,对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她刚睡着,别把人吵醒了。”
“既然哄好了人,我们也该撤了。”夜鸾煌眸色一沉,他不喜绾衣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他又不敢问她的异样是因为什么,只能伪装平静。
凤绾衣点点头,同他一道离开皇宫。
寒风萧瑟,刮在脸上犹如刀子,带着刺骨的凉。
她紧了紧手臂,用力圈住夜鸾煌的脖颈,仿佛这样就能温暖一些。
翌日,苗疆皇宫的宫人在天蒙蒙亮时,就携圣谕来到客栈,请凤绾衣一行人入宫面圣。
雁漠北本想跟上,可他要去,花蝶衣死皮赖脸也得跟去,最后没了法子,凤绾衣只能让他待在客栈,代替南枫看管万陌谦。
在宫人的指引下,三人来到了御书房。
房内坐着的不止秦苏一人,以施艳为首的正二品以上四名朝臣皆在房中,分别坐在下首。
凤绾衣和夜鸾煌侧目对望,随后,抬手摘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行至龙案前,拱手作揖。
“大楚定北王夜鸾煌见过苗疆皇帝陛下。”
“大楚安南王妃参见苗疆陛下。”
秦苏头戴龙冠,着一席明黄龙袍,略施粉黛的面庞上噙着真切的笑意,略一抬手:“两位请起。”
“谢陛下。”凤绾衣和夜鸾煌双双直起腰身,立有宫人在下方首位放好了椅子。
落座后,方听施艳开口,道:“两位想必已经猜到今日特召你们入宫,所为何事了。”
夜鸾煌微微颔首,不卑不亢地说:“正是。”
一国天子,四名重臣在此,不为联盟一事,难道还有别的理由么?
凤绾衣到底是女子,在明面上不好干涉两国和谈,便眼观鼻鼻观心端坐在旁。
忽地,上方投来极其炽热的注视。
见凤绾衣往来,秦苏像做坏事被抓到般,忙撇开头去,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捧起桌上茶水来喝。
两国联盟事关重大,秦苏罢免早朝,足足与众人商议了半日,才总算拟出了最初的联盟方案,在宫中匆匆用过午膳,众人再度就方案进行探讨、修正。
夕阳西下时分,最终的联盟文书出炉,共两份。
夜鸾煌细细看过文书上的各项约定,确定无误后,方才落笔,笔走龙蛇地写下了名讳,盖上帅印。
与秦苏交换盟约书,一人一份。按约定,苗疆愿集三万精兵,助大楚南伐,且会对楚国将士打开方便之门,从边界入境的各关卡,朝廷将会在暗中下令放伪装为商队的大楚兵马入城,不仅如此,后方补给,苗疆愿助一万担粮食,而作为
友邦的楚国,在击溃南梁后,将与苗疆结成友邦,百年内绝不侵犯苗疆边境,并且,将加大两国间的通商贸易。
白纸黑字的文书,轻如薄翼,承载的却是天下时局。
直至亲眼看到夜鸾煌把文书收入怀中,凤绾衣才松了口气。
施艳命人取来苗疆地图,足有三米长的画卷上绘制着整个苗疆的国土风貌,而西南两侧交接之处,正是大楚、南梁的国土。
夜鸾煌拂袖起身,背手站定在龙案前,与苗疆正一品武将及施艳等人相商两国兵马出征路线、汇合地点。
秦苏对兵法一窍不通,便把战事全权交托给施艳来管,带着凤绾衣移驾定乾宫。
得知两人要独处,夜鸾煌不由有些担心。“王爷只管在此和诸位大人议事,本王妃去去就回。”凤绾衣盈盈一拜,用眼神示意他无需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