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衬:定北王自作主张的嗜好,从某方面来说,和大小姐不也挺相像的么?
好在他不傻,知道这话会火上浇油,没敢在这时触凤绾衣的霉头。
战火愈燃愈烈,论单打独斗,雁漠北远胜过夜鸾煌,趁着他攥拳击出的空档反手包住拳头,另一只手顺势拍向夜鸾煌的肩骨。
本以为他会躲,谁料到,电光火石间,夜鸾煌不仅不退,反而直挺挺迎了上来。
‘咔嚓’
肩骨应声移位,清脆的碎响叫雁漠北惊得双眼险些脱窗。
只是一场比试又非生死决斗,小煌煌他至于这么不要命吗?
晃神的刹那,危险悄然逼近。
雁漠北一时不查,竟被夜鸾煌趁机偷袭得逞,腹部升起一股剧痛,整个人立时朝后飞出,摔到了擂台底部。
“雁大哥——”花蝶衣失声惊呼,撒开腿狂奔到雁漠北身旁,手忙脚乱地想为他检查伤势。
是她?
直至听到她熟悉的明亮嗓音,雁漠北才把人认了出来。
他仿佛呆傻了似的跌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花蝶衣。
而另一边,凤绾衣的脸色阴沉至极,紧抿的唇瓣透露出了她眼下怒到极致的心情。
“啪啪啪”
秦苏连连鼓掌,缓步走到台阶前沿,赞许道:“好一个武功卓绝的勇士。”
“吾皇早已在偏殿备了水酒,为夺得第一的勇者庆祝,来人啊,请莫詹去偏殿恭候吾皇圣驾,届时,吾皇会亲自封赏。”施艳接嘴道,大手一挥,立有宫人来到擂台旁的木梯口,迎夜鸾煌挪步。
夜鸾煌冷眼看着上方的秦苏,沉默数秒,方才转身走下擂台,在宫人的簇拥下,朝凤绾衣这方走来。
凤绾衣扮的是他的随从,自然是拔脚跟上,而南枫则悄然混入了迎送的宫人队伍里,只留下雁漠北、花蝶衣及十余名士兵在石地上。
尚未行远,后方就传来了文武官员恭贺帝王得获勇士的道喜之声。
凤绾衣怒极,可顾及到有外人在场,嘴上却恭维道:“少爷今日能打败众多高手,入皇上法眼,实在是可喜可贺。”
略带冷嘲的腔调,一如她此刻难以平复的心潮。
夜鸾煌暗自苦笑一声,余光朝后方轻瞥,宫人离他们有四五步的距离,若低声说话,应是听不见的。
袖下大手不动声色地探出,以宽袖做阻挡,悄然紧握住凤绾衣的小手。
“莫要急着生气,我方才全力以赴,是另有苦衷的。”
凤绾衣没有挣扎,斜眼睨着他,一副洗耳恭听静候他解释的冷清模样。
“之前与秦苏交手时,她口口声声说,蛊王和她一脉相承,若打伤了她,蛊王也会受损,所以我没敢尽全力与她交手,只得逼她退下擂台。”
说着,夜鸾煌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凤绾衣的神色,见她面上余怒不散,接着又说:“她跌下去时,曾警告我,如若最后的胜利者不是定北王,她会在蛊王离体后,将其摧毁。”
闻言,凤绾衣的怒气消失了大半。
“她说什么你都信?”
夜鸾煌愣了一下,然后无奈地笑了:“她先前重伤,但蛊王仍在她体内存活着,就此便能推断出她的头一次威胁,极有可能是假。”
那他还乖乖遵照秦苏的话去做?
凤绾衣嗔怒地刮了他一眼。
“可她并非做不出将蛊王杀死的事,”夜鸾煌眸光一暗,包裹着她的手微微收紧,“我不能拿你的命做堵住。”
她的安危于他,重过世间任何事,任何人。
坚定、决绝的信念,透过他熠熠发亮的眼眸透露出来。
凤绾衣心窝一软,仅存的些许恼意也化作了心疼与动容。
“罢了,事已至此,我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让事情重头再来。”
夜鸾煌暗松口气,悬着的心直到此时才算彻底落下。
“你的伤,”凤绾衣跳过此事不提,视线扫过他受创的肩骨,“可有碍?待会儿要不让人请宫里的御医来替你看看?”
“一点小伤而已。”夜鸾煌满不在乎地摇头说。
“小伤?”真以为她没瞧见适才雁大哥动手时用了几分力吗?
见凤绾衣隐有动怒的迹象,夜鸾煌忙不迭解释:“我在下擂台前,就把错位的骨头接了回去,只需静养数日,当能复原。”
“出宫以后,我让南枫替你检查。”没查探过伤势,她不放心。
对此,夜鸾煌哪有不答应的?
绾衣是在关心他呢。
眉眼顿时放柔,微微下弯着,似两道弯月,流露出浓浓的欢喜。
一行人抵达偏殿,夜鸾煌本是想带凤绾衣一道进殿等候秦苏大驾,但宫人却说此处侍从不得入内,乃是宫规。
他略感不悦,刚欲强行进门,凤绾衣却眼疾手快地在他背部拉拽一下,朝他摇摇头,示意他莫要生事。夜鸾煌只得摁下不快,低声说:“那你和南枫在此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