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站在另一间厢房外的雁漠北瞥见这一幕,颇感郁闷。
这时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利落地回了屋,没过几秒竟握着个茶盖出来,屈指一弹,茶盖破空擦过夜鸾煌的面颊。
呼啸而来的劲风声,让夜鸾煌暗生警惕,灵敏地朝左侧躲开。
茶盖撞上房门,夹杂着的强劲内力宛如气浪,轰地把门从外撞开。
师兄到底在做什么!
夜鸾煌心头微慌,扭头冷瞪了眼后方不远处气定神闲的雁漠北。
后者笑弯了眉眼,嘴唇无声动了动:不用太感谢我。
“哼。”夜鸾煌索性不再看他,目光刚投入屋中,便与正前方投来的复杂视线隔空撞上。
夜鸾煌笨拙的抿了抿唇,深深吸了口气,方才鼓足勇气走进房中,入门时,挥手带上了木门。
凤绾衣凝视着他,也不说话。
屋中一片安静无声,而夜鸾煌的心却咚咚咚咚跳个不停。
他撇开头扫了眼桌上凉掉的饭菜。
“听南枫说你一整日没进多少膳食。”
“你来就只为了说这话?”凤绾衣黯然收紧拳头,面上一派冷漠。
夜鸾煌震了震,眸中的凄苦满得快要溢出:“绾衣,一定要这样?你明知我……”
“明知什么?”凤绾衣忍住满心的酸涩,冷笑声,“明知你全心全意的呵护我,保护我,却不体谅你,还与你斗气,发脾气,是吗?”
夜鸾煌哪会承认?就算是错了,那也是他的错。
看着他缄默不语的样儿,凤绾衣直直气笑了:“夜鸾煌,你真的在意我,喜欢我吗?”
低垂的眼见霍地抬起,她怎能怀疑他对她的情意?委屈的怒火染上眉梢,夜鸾煌定眼看着她,沉声说:“绾衣,你如何气我,恼我都好,但你万不该质疑我对你的心,”他顿了顿,难堪的撇过脸去,“我此生唯一爱的女子,只有你,我做的一切事,都是为你
着想,我以为你是看得见的。”
却没想到,她会怀疑他。
他面上自嘲的笑刺痛得凤绾衣眼仁生疼,她用力攥紧了拳头,冷声说:“喜欢?你的喜欢就是不顾我的反对,迎娶凤卿卿,抬她进门,赐她侧妃之位,现在又要给秦苏算计你的机会,去参加宫廷比试?”
“我……”他所做的,不都在替她铺路,为她谋划吗?
“你什么?”凤绾衣没放过他,这个疑问藏在她心里太久,久到她纵使对他并非无情,也无法迈过这道坎!“雁大哥说,你我从未坦诚相待过,我从未向你敞开过心扉,去了解你,昨夜我一直在想这些话。”
泪意涌上眼眶,凤绾衣却强忍着:“他说得对,我独自为你谋划,为你百般算计,想助你上位,但我一次也没问过你,那把椅子是不是你真正想要的。”
他要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此生无望。
“这些都不打紧,”夜鸾煌敛去眸中的伤苦,柔声说,“你心之所向,便是我刀之所在。”
“呵,我心之所向?你若知我,懂我,何故要迎凤卿卿?嗯?你分明晓得我与她早已是不死不休的死局!”凤绾衣低声怒问。
夜鸾煌几次张口,却是无言。
“为何不回答?”她今儿是铁了心非要问个清楚明白,“你娶她入门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咄咄逼人的质问换来的是夜鸾煌再一次的沉默、犹豫。
凤绾衣怒极反笑,目光森冷地睨着他:“为什么不说话?”
她缓缓直起身,一步一步朝夜鸾煌逼近。
“是你贪恋她的美貌?”
“是你对她情有独钟?”
“还是……”
越发过分的揣测激将如利剑,刺入夜鸾煌的心脏。
“我不是夜临风!”他面带冷怒,失声低吼,“我不是他,做不到左拥右抱,三妻四妾!我夜鸾煌爱谁,就会爱她一生,至死不变!”
凤绾衣听得心头又酸又痛,这个笨蛋待她有多真,两世了,她若再看不清楚,她就是最傻的傻子!
“那你就告诉我原因。”步伐止在他身前,凤绾衣昂首盯着他,坚定、锐利的目光将她的决心透露出来。
夜鸾煌面上怒色渐散,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当真有这么难以启口吗?”凤绾衣苦笑着,“我知你有苦衷,但这苦衷难道对我也不能说?何时起,你我之间变成了这样?”
幼时的坦诚直率,以心相交,如今竟再回不来了?
绷紧的双肩无力地耸搭下去,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好似瞬息间被抽空,只余下满心疲惫。
“我说。”夜鸾煌终是舍不得见她如此。
蒙上尘的双眸窜起些许光亮,凤绾衣凝眸倾听。“娶凤卿卿的决定是许久前,你带我去春风苑那日做下的。”夜鸾煌沉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