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现在的凤绾衣,连说话都费劲,可即便如此,她的眼神中依旧带着一股狠劲儿。
二哥弯下腰去强行将她给拽了起来,而那柄凤钗,便落入了他的手中。
“还给我!”
“你连命都保不住了,还想从我手里抢东西吗?”
“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凤绾衣又气又急,这是她大婚的时候,夜鸾煌送给她的,她从来都不离身。
二哥轻笑出声,道:“你忘了我是土匪吗?”
土匪又如何,土匪也不可以抢走这比她性命还要宝贵的东西!
另一只完好的胳膊给他牵制着,可是自己还有嘴啊!
凤绾衣低下身去,张嘴便咬上了二哥的手臂,死死地咬着不松口。
可是二哥眉头都没皱一下,这一点疼痛对他来说算什么?
轻轻一推,便将凤绾衣给挣脱了。
“把东西……还给我。”凤绾衣坐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动弹了,此刻她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再次看看手中的凤钗,二哥拧着眉头,问道:“你怎么这么宝贝它?这是谁送给你的?”
“你……管不着!还给我。”
“不说?那就别想要了!”
二哥沉下脸来,上前再次拽起凤绾衣,也不再跟她废话,直接将她给扔进了马车,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身体撞击在马车壁上,胸口涌上一股鲜血,顿时从凤绾衣口中喷出。
鲜血溅落在二哥的衣衫上,他看了凤绾衣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粒药丸,塞进了凤绾衣的嘴中。
既然要和夜鸾煌谈判,他可不能让这筹码没命了。
被强行咽下了药丸,剧烈的疼痛让凤绾衣再也忍受不住,昏厥了过去。
只是在闭上眼之前,她的嘴中还在念叨:“还给我……”
马车再次飞驰起来,二哥执着这柄凤钗,细细地看着,竟有片刻的失神。
马车越过一大片已经干涸的农田,趟过已经断流的小河,然后来到了一坐烟雾缭绕的高山脚下。
旱灾似乎并没有波及到这座高山上来,山上的大树依旧郁郁葱葱,树荫下,花草也能勉强维持生命。
等凤绾衣再次清醒时,她已经被带到了山上。
狭小逼仄的房间里,就只有她一个人,躺在一张坚硬的竹床上,咯得她浑身疼。
脱臼的肩膀已经被接好了,而脚踝却被牢牢固定着,看来的确是伤到了骨头。
凤绾衣吃力地爬起来,竹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等她靠在墙上,身上已经疼出了一声的汗。
凤绾衣微喘着气,借着缝隙里透进来的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房间的布置与摆设都很简单,靠近窗户的角落里还堆放着农耕用的工具,看上去,这就是乡间小屋的格局。
她不是被土匪给抓了吗?土匪窝里怎么会有这些工具出现?
此时应该是白天,依稀能听见外面传进来的说话声。
只是这喧闹的声音里,似乎还有小孩子的哭闹声。
这里的一切,给凤绾衣的感觉都不像是匪窝,那么她到底在哪里?
抬着左腿,凤绾衣艰难地从床上挪下来,可是另一只原本完好的腿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刚沾地,还没来得及站稳,她便重重地摔倒在地,还撞翻了一把凳子。
房间里的动静吸引了外面的人,房门很快便被人打开来。
刺眼的阳光一下子全涌了进来,凤绾衣连忙遮住眼睛。
“啊,啊。”
这声音听上去有些怪异,凤绾衣慢慢拿开手,适应了房中的光线之后,才看清面前这个女人的样子。
方方正正的脸,衣衫上虽然尽是补丁,但是看上去很整洁。
她的手中端着托盘,是来给凤绾衣送饭的。
“你……不会说话?”凤绾衣试探着问道。
女人拘谨地点点头,目光里透露出一种怯懦。
将托盘放在一旁的小木桌上,女人二话不说,弯腰便将凤绾衣抱了起来,然后请放在床上。
“啊,啊!”女人一边打手势,一边发出凤绾衣听不懂的音节。
“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乱动对吗?”
女人连连点头,然后将饭菜端到她跟前来。
说是饭菜,其实不过就是米粥配咸菜。
即便如此,凤绾衣还是吃得很香,她是真的饿了,所以才没有力气。
“你知道我来几天了吗?”
女人愣了愣,迟疑地伸出两根手指头。
自己竟然昏睡了两天?
凤绾衣很是惊讶,原来她被那人伤得这么严重。还想再问些什么,可是这女人是个哑巴,就算知道什么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