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你还能好生生地待在相府吗?”
他会给自己求情?凤卿卿抬起头来,十足不相信的模样。
“有我爹在,凤绾衣能把我怎么着?”
她还真是单纯,夜临风讥笑一声,道:“谋害王妃那是死罪,你觉得你爹能保住你吗?更何况,凤绾衣也是你爹的亲女儿!”
还是比她聪明一百倍的女儿!
夜临风说的话虽然很难听,难以让她接受,可是确实是事实。
抿了抿唇,凤卿卿神情颇为不自然,说道:“即便这样又如何,你不承认我肚子里的孩子就算了,还那样污蔑诋毁我。”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掌控着那个秘密,夜临风何须如此虚与委蛇?
犹豫了一会儿,他走上前握住了凤卿卿的双手。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时机?你肚子里怀的,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你难道希望他被送去凤绾衣身边?”
凤卿卿看着他,木讷地摇摇头。
自己辛苦怀胎生下的孩子,为什么要被送去凤绾衣身边?
夜临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为了稳住凤绾衣,我答应过她,第一个孩子只能是她的,不管是不是她生的。还有父皇,他是不会允许这种丑闻发生的,到时候孩子能保住,可是你呢?”
不过是个孩子,说到底也是皇家的血脉,竟然会这么危险吗?
她只不过是想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啊。
“所以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其实都只是为了气我?好让我安心待在相府养胎?”
可是她能相信吗?夜临风说过的话还历历在耳,不曾消散过,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她。
夜临风将她拥进怀中,柔声说道:“为什么你就是不懂我的苦心?我在为我们的未来而努力,你可不可以听我的话,好好待在相府,别再惹事了?我会担心的你明不明白?”
虽然是责怪的话,可是凤卿卿听着,却觉得无比窝心。
夜临风的这烦心意隐藏得太深,她竟然没有察觉到丝毫。
凤卿卿眼眶泛红,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哽咽着说道:“还不都是你逼的,我怕你不要我,所以我才会那么做的。”
“傻丫头,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尤其你现在还怀着我们的孩子,我更加不会弃你于不顾。只是我希望你能体谅我,人前做戏,配合我好不好?”
“是我错了,我不该总是给你添麻烦,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
凤卿卿紧紧抱着他,不住责怪着自己,哭得上气接不上下气。
夜临风一边抚摸着她的后背一边柔声安慰着她,表情却冷酷得如同冰窖。
“我会去找你爹,让他把你得禁令解除了,但是你要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不要乱出门知道吗?京城现在乱得很,我不希望你发生危险。”
“放心好了,我既然答应了你,就绝不会再给你添乱。”
只要知道夜临风心里还有她的位置,这就足够了。
最关键的是,他承认这个孩子。
伸手摸摸凤卿卿的脑袋,夜临风笑着说道:“我得回府了,你好好歇息。”
凤卿卿点点头,乖顺得像个小孩子一般,这副满足的神情却让夜临风想到了他们两人刚认识的时候。
如果那时候没有一时冲动就好了,也许就不会惹上这笔糊涂债吧。
世上没有后悔药,既然意识到做错了,那他该想办法改正才是。
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夜临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那条路,注定是一条充满了鲜血与孤独的漫漫长路。
京城南城门外。
原先的荒地上又多了许多四面封闭的茅草棚,供灾民们渡过京城的严寒。
这里曾经寸草不生,可是现在却挤满了人。
京城里有一个平民街,而这里就是难民窟。
一袭男装的凤绾衣和苏儿行走在密密麻麻的茅草棚之间,寻找着暗探所说的那个人。
京城的深秋太过寒冷,初到这里的灾民们大多无法抵抗,于是受凉染了风寒。
知道这些人没钱看病,夜弘天担心大面积的风寒会造成京城其他人的安危,所以特派了好几名太医过来。
而民间也不缺善意之辈,主动前来,出钱出力为这些不幸的灾民们看病。
到处都是夜临风和凤鸿泽的人,但是凤绾衣根本不担心会被认出来。
即便此刻他们本人就在这里,凤绾衣也不怵。
快走到底的时候,凤绾衣紧绷着的脸蛋忽然扬起一丝笑容。
苏儿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到不远处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正蹲着身子,在教一个小孩子识字。
男子身形健朗,面目却给人一种和善的感觉,细长的眉毛,狭长的双眼,鼻头不高不挺,唇畔却是极薄。
这样的人一定能言善辩,可是整体上,又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他面前的小孩子大概七八岁的模样,长得很是机灵,此刻正握着一个拇指粗的树枝在地上比划着。
“这个‘回’字有六种写法,大伯我写给你看哦。”这孩子许是觉得自己有了不起的技能,便迫不及待地写了好几个不同模样得“回”字出来。男子看了不过笑笑,摸摸他的小脑袋瓜,问道:“那你回答我,记住这些对你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