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皇帝,何曾这样没有形象地喝过酒?太有损形象了。
不过,自从遇见凤绾衣之后,他做过的不计形象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可是现在,你的秘密基本上都被我给知道了。”轩辕敖得意地说道。
暗卫,秘密据点,以及她的心意……轩辕敖统统清楚。
可凤绾衣却笑着摇头,说道:“不,有一些事情,不管是谁,都绝对不会知道。”
那是她最后的底线,若是这个秘密被揭开,可能就是她死的时候吧。
知道凤绾衣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的,轩辕敖识趣地没有问,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那你想知道我的秘密吗?”
凤绾衣喝完碗里的酒,满意地打了一个酒嗝,豪气将碗放在桌上。
“说!”
“我其实是在大牢里长大的。”轩辕敖依旧斯文地喝了口酒,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他可是西凉王子,怎么会在监牢里长大?
凤绾衣指着轩辕敖,满脸地不相信。
“你该不会以为我喝醉了,所以拿胡话诓我吧?”
她酒量不是很大,但是还不至于这么快就醉得失去理智。
对啊,那样的经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呢?
轩辕敖苦笑,神情有些落寞。
“你们都以为我是西凉唯一的一个王子,所以从小就是众星捧月般的长大对不对?”
“难道不是吗?”
凤绾衣睁大了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并不是。我父王这辈子唯一爱过得女人就是他的王后,可惜的是,王后在帮助我父王平定国乱的时候,受了重伤,不可能生下孩子。而我……不过是一个意外。”
这个凤绾衣在前世的时候就听说过。
老西凉王格外疼爱王后,后宫中除了王后便再无其他女人。
凤绾衣也像其他人一样,以为轩辕敖就是王后所出,结果却另有隐情。
“我的生母只是王后宫中的一名宫女,因为父王喝多了酒,所以才有了我。但是生下我之后,她立刻就被秘密处死了。自打记事起,我就是在牢房里生活的,一直到八岁那年,才有人接我出去。”
这一出去,便是直接做了王后手中的傀儡皇帝。
个中缘由,不用他再细说,凤绾衣也能猜到。
从未想过,看似风光无限的轩辕敖,也有这么惨痛的过往。
难怪很多时候,他都表现得不像是一个皇帝。
人并非生来狠辣,都是被环境所逼啊。
这样想来,其实他们也是差不多的人。
若是没有前世那般凄惨的遭遇,这一世,她又怎会机关算尽?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凤绾衣端起碗,碰了碰轩辕敖的,大喝一声:“喝!”
轩辕敖也有些奇怪,为何自己会如此感性,竟然不由自主地就对凤绾衣说起了不足为外人道的童年。
看着凤绾衣脸上明媚的笑容,轩辕敖阴郁的情绪也被一扫而空。
“喝!”
凤绾衣独自喝完一坛之后,便再也支撑不下去,一头醉倒在桌上了。
而轩辕敖却很清醒。
这酒的度数本来不高,但是后劲大,凤绾衣喝得那样急,不醉才怪。
没了伴,独饮也无甚乐趣。
轩辕敖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抱着凤绾衣进了事先就备好的房间里,让她好生歇着了。
以前他总是认为父王对王后的爱,是病态的,是不正常的,可是现在,他好像稍微有点理解了。
清晨,凤绾衣被一阵喧嚣给吵醒。
村子里的早晨,总是格外热闹些,家家户户的妇人们都最先起床,给一家子烧水做饭。
揉着太阳穴,凤绾衣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头有些沉重。
打开房门,院子里早已被收拾干净,根本看不出来昨晚喝过酒的迹象。
没有急着寻找轩辕傲的下落,凤绾衣伸了个懒腰,四处打量着昨晚没机会看清的景致。
院子里种着的,是一棵柚子树,要是春天开了花,整座村子都能闻到花香吧。
凤绾衣拉开院门,泥土小径上,来来往往地人都要朝她看上一眼。
村民最是淳朴,见凤绾衣冲他们微笑,也纷纷回以朴实的笑容。
这座村落很小,坐落在山脚下,一条玉带般的蜿蜒河流横在山脉与村落之间,要想上山,可以从远处的石桥上过。
但是凤绾衣对这里实在陌生,根本猜不出来这到底是属于大楚的地界,还是已经到了西凉边缘。
来到小河边,河水也很是清澈。
凤绾衣蹲下身来,鞠了一把水,很是清凉,正好可以让她醒醒神。
不远处,轩辕敖驾着马朝这边奔来。
见到凤绾衣之后,轩辕敖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不过是去集市上买了点东西而已,回来就没见到凤绾衣了,他还以为凤绾衣是介怀昨晚,所以独自离开了呢。
“喂,你来得正好,这里到底是哪儿啊?”
只要能看到凤绾衣笑,轩辕敖的心情也会变得好起来。凤绾衣的脸上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