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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在野轻叹一声,道:“无路可走,无话可说。”
楚山等人听不明白,只当南王是在责问丞相为什么要造反,心下便更坚定了要拥立南王之心。
“好个无路可走,无话可说!”穆无暇喉头微动:“丞相究竟是没把本王当人看。”
没有真正把他当个大人看。
沈在野不再说话,抬手示意南宫琴收回兵器,身后的人也纷纷将手里的刀剑扔在地上。楚山见状,立马命人将沈在野给押了起来。
穆无暇下马,看着他被人带走,神色复杂,却还是朝身后的人小声吩咐了一句什么。那人领命而去,楚山也没过问,立马引着他往乾元殿里走。
南王一回来,浩劫自然就消失于无形了。大魏如今只他一人堪为帝,尽管年纪尚轻,但也是皇位的不二人选。楚山同护皇一派商量好,危急关头不论礼数,先颁遗旨封帝。
遗旨从沈在野那里拿回来,写的果然也是立南王为帝。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没有人提出半句异议。
于是大魏的皇宫在经过一天一夜的鲜血洗礼之后,迎来了新的君主。先皇遗旨一颁,新帝继位的第一件事不是要祭拜天地,而是要处置沈在野。
“太尉想斩了他?”穆无暇看着楚山摇头:“不可能的,大魏的半壁江山都在他手里。”
“卑职实在是担心。”楚山皱眉道:“他那人精于算谋,又狼子野心,若是不除……”
“若是除了,朕这皇位也坐不稳。”穆无暇起身,似嘲似讽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的龙袍,抬脚就往外走:“你们不必与他再起冲突,该说的话,朕会去说清楚。”
这天下没人能杀得了沈在野,他手里的东西实在太多,心里的东西也实在太多了,谁敢鲁莽地杀了他,必定会招致倾覆天下的大祸患。
他大概也是因此,才这么有恃无恐吧。
沈在野被关在司宗府,听见开门的声音,便回头看了过来。
“您这一身衣裳很合适。”他笑了笑。
穆无暇笑不出来,神色深沉地看着他道:“想必是丞相让人一早准备好的,所以才会这样合身。在我穿上这件袍子的时候,丞相可知我是什么心情?”
“您会怨微臣吧。”沈在野轻笑:“一早就做好的龙袍,却从未跟您提起过半句。”
“是。”穆无暇眯眼:“在丞相心里,我就这般不值得相信?”
不是值不值得相信的问题。沈在野叹息,在旁边坐下道:“若是微臣提前告知您,您可会同意?”
“不会。”
“那便是了。”沈在野看着他道:“微臣与您的政见从来不同,但时间不等人,微臣觉得您走这条路,会省下很多的麻烦。”
穆无暇回视他,微微恼怒:“天下间的捷径很多,若不义之路也能走得这样坦然,还有何正邪之分?”沈在野勾唇,食指轻轻蹭了蹭自己的鼻尖:“臣从未觉得自己是正义之人,也从没想过要走正义之路。千百年后的史书上,臣应该被划进佞臣之列,遗臭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