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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梁抽泣, 因为愤怒他浑身都在颤抖, 但还是强撑着继续说:“他们一直在骂我,说我是变态让我去死。吴勇还骂妈妈, 骂叶叔叔……我忍不下去了才跟吴勇起了争执。我当时太生气了才打了他, 他、他也还手了的……后来其他人不知道为什么打起来,吴勇就是被他们拽过去打的,我还看见吴勇吐了口血……我很害怕, 就往外逃, 接着校长和主任他们就来了。”
“妈……叶叔叔,我知道我做错了事,喜欢了不应该喜欢的人。”
“可是我没想过要做什么让家里难堪的事, 真的没有!我就是偷偷地……我承认这件事里我也不无辜,该我受的,我会承担!可不是我做的,打死我, 我也不会认的!”
“好, 叶叔叔相信你。”
叶超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 总算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他避重就轻, 一句不提继子是同性恋的事情, 而是看向吴太太, 说道:“吴太太,你也听到了。”
“戚程是打过你儿子, 但你看他的身体素质, 对比你的儿子, 谁处于弱势?吴勇不会因为小程不轻不重的几下子就休克昏迷了吧?如果您不相信,我看这个时间校园监控记录也应该在送过来的路上了,事实是不是像小程说的那样,我相信您很快会有答案。我也是看着吴勇长大的,他现在在抢救,我不便计较他辱骂我叶家的孩子还把小程打成这样的事情。但也希望他醒来之后,能像小程一样敢作敢当勇于认错才好。”
说着,他不再看听说儿子被打吐血之后已经愤怒地把攻击力转移到其他学生和家长身上的吴太太,和陈校长打了声招呼说要带苟梁去院方了解一下他的伤势。
陈校长自然不敢留人,只是提醒他警方已经介入,之后还有些工作需要他们的配合。
叶超说:“这是当然,任何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我不会推辞。”
说罢,他领着程莉母子去了院长办公室——他来的路上就已经和院长联系过,让他们将苟梁的伤情检查加急办理,现在报告已经送到了这里。
见了他们,院长的脸色有些不太好,请他们进办公室后把门关上了。
叶超心一沉,问他:“林院长,小程身体情况怎么样?”
林院长叹了一声,把资料递给他让他自己看。
坐回位置上,院长先打量了苟梁一眼,才说道:“就初步的检查结果来看,戚程同学这次受的伤不算重,但他身体的问题远不止今天受的这些伤。”
“从这份报告上,我们可以看出来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学校遇到类似的殴打事件……叶先生,你可以看一下这孩子身上的伤。其他话我也不方便多说,只能说,建议你们尽快安排给这孩子做一次更全面彻底的健康检查。”
叶超看到报告上的多处软组织挫伤的结论并没有太上心,毕竟苟梁受伤越重,对于今天的事情脱责就越有利还能模糊他被曝是同性恋的事。
但听到后来,他意识到事情远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而后看到苟梁脱衣服后露出来的伤痕累累的身体,他就知道不是自己多想了。
就连一直犹豫着该怎么开口询问院长同性恋这个“病”的程莉,也惊呼了一声,捂着嘴巴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怎、怎么会这样……小程你,你怎么从来不和妈妈还有你叶叔叔说。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这样,这该有多疼啊……小程你告诉妈妈是谁这么欺负你,我一定饶不了他!”
青紫的伤痕经过两天时间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可怕。多处伤口已经变成了黑紫色,没有得到及时治疗的伤口发炎情况严重,看着触目惊心。就连不重视这个儿子的程莉看着都揪心起来,何况是已经猜到内情的叶超。
他眉头紧皱,见苟梁在程莉的追问下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于儿子犯的事也更感觉失望。
他让苟梁先把衣服穿起来,然后请院长马上给孩子安排全面检查。恰好在这时,陈校长让人来请叶超三人过去配合做一下笔录,叶超掂量了一下手上的伤情报告,让程莉先陪同够苟梁去做检查,自己去应付警方。
【系统:主人,叶超让人去学校把叶辉带回家了呢,还特别交代要拿走他的手机。】
被医生摆弄的苟梁并不觉得意外,但系统则不然,他对现在的情况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惜它的主人没兴致和它剖析今天他利用这场大戏和叶超、叶辉所做的博弈。
等苟梁做完检查出来并被安排住院,叶超也将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还安排人送了午餐过来。
他对程莉母子说明了事态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闹事学生里伤的较重的十几人都被查出来患有不同程度的重金属急性中毒的症状。
吴勇四人中毒最深,休克也因此引起,再加上被打成了不同程度的肋骨骨折和内出血的伤势,需要住院很长一段时间才可能恢复。而受伤较轻的、没有中毒的那部分人已经作证证明他们的伤与苟梁无关,而是那部分中毒的学生突然发起疯来,无缘无故打了他们,这些少年人不忿之下反击才打成一团的。
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他正在和校方和第三方协商,很快会有结果。
至于原主的日记,叶超把它还给了苟梁。
看着急忙将日记塞进被子里埋下头的苟梁,叶超语重心长地说:“小程,再有一年你就是成年人了,叔叔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和做事态度。”
“只是叔叔还是希望你能够好好考虑清楚,你还年轻,还没有担负起标新立异所要承担的社会压力的能力。尤其是感情上的事,以后几十年的时间你会遇到很多人,说不定回头看会发现以前喜欢过的、在意过的人也不过如此。这期末就是文理分科了,之后就是高考,我希望你能明白,眼下学习才是你最重要的任务。”
“这事关你一辈子的前途,我希望你不要因为其他事情分心。”
作为继父,叶超能这么说已经比一般人负责任。
虽然知道对方是为了挽回叶家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或者还带着些补偿心理,苟梁还是配合地感激涕零地说:“谢谢您,我明白了。”
程莉则在旁边说:“阿超,我刚才请院长帮忙联系了一位权威的心理医生过来,让专业的人跟小程聊吧。你工作上还有事忙的话,先回去,我留在这里能应付得来。”
苟梁蓦地睁大了眼睛。
因为他的额角上有伤口,医生用纱布把他过长的头发全部包裹住了,一张精致而苍白的脸露出来。那双红肿的眼睛里,此时装满了愕然和难过,被泪水打湿的睫毛被眼里浮起的雾气弄得更潮湿了。
苟梁触及程莉厌憎的眼神又低下了头,叶超一怔,之后便皱起了眉头。
但他终究没有说妻子的不是,而是说:“工作上的事也不差这点时间,既然你请医生来,我们也一起听听医生的建议。毕竟是孩子最关键的两年,我虽然不是他的亲生爸爸,但也当他和亲生的孩子一样,希望他能振作起来。”
程莉只当他是为了自己才忍受苟梁做出的丑事,感动得难以复加,靠在他肩膀上哭了一会儿。
心理医生很快就到了,他和苟梁在病房里单独呆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出了病房门。
等在门外的叶超夫妇迎了上去,心理医生对他们一笑,请他们到了借来说话的院长办公室。
一进门,程莉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李医生,我儿子他的情况怎么样?他是不是真的同性恋,还能改的过来吗?”
李医生请他们坐下,边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边说:“叶太太,我希望您能先明白一件事。”
“同性恋并不是病。它是写进人类基因里的,并不是戚程同学主动的选择,他也无法控制。从本质上说性向无法通过后天手段改变,否则就是扭曲天性。如果您一定要让他“改”过来,当然了,他或许会因为照顾您的感情或者顺从您、接受您的安排,而做出一些改变。但希望您知道,这并非在解决问题,而是逃避问题,同时对孩子的成长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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