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畅大怒,他本来就是火暴脾气,刚才是没反应过来,现在明白了缘由,哪里肯吃这个亏,身子一挺就要下车,吴非一把将他拉住,朝那四人抱拳拱手道:“对不起了四位,我们不知缘由,还请多多原谅!”
小个子大怒,吼道:“你道歉,连车也不下的么!”
戳马眼的那汉子用棍子朝吴非点着,嚣张道:“我数一二三,你不下来,我让你的马车变成一堆碎片!”
晏畅和昊子一听,肺都要气炸,多大点事,何至于这么闹,都忍不住要跳下车来,吴非双手将两人按住,低低道:“不许动!”他跳下车,朝四人再次行礼,道:“对不起了诸位,请你们原谅!”
小个子用棍子指着吴非鼻子,道:“看你装束,是个读书人吧?”
吴非点点头,那妇人在边上冷笑道:“什么读书人,他读书都读到胯眼去了!”吴非笑了笑。
“诸位还是给小孩治病要紧,赶快上路罢!”
“我们走,今天真是碰到阿三了!”
那戳马眼的汉子在车辕上又狠狠敲了一击,骂道:“不知是哪个老师教出来的,真是不讲道德!”
妇人骂骂咧咧,道:“我的孩子以后要找个好点的老师,可不能瞎了眼!”她上了车,骂声还从车上传来。
见到红篷马车离去,吴非眼中光芒一闪,晏畅叫屈道:“老大,我们得罪谁了,这种事你也忍得下去?”
吴非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微笑,道:“他们去扬州,我们还会碰上的。”
有个骑马赶路的人上前笑道:“这位公子哥,你们是没经验啊,别人见到那种刷过几道漆,发光发亮的马车,早就避让了,你们还傻傻地赶路,他们今天没把你们推到河里算是客气了!”
晏畅撞天叫起冤来,道:“刷几道漆就要我们让路,有这王法吗?”
那行人笑道:“你刮坏他一块漆,至少赔五十两银子,他把你车推到河里,最多也只赔五十两,谁叫你没他有钱啊!”
晏畅大怒,道:“谁说我没钱!”
那行人奇道:“你也有钱?”
晏畅摸出一把铜钱,道:“这不是钱么!”那行人见状差点从马上栽下去。
吴非推了一把晏畅,低低道:“别耍宝了,快赶路!”
待重新上了路,再见到那些刷得亮堂堂油漆的马车,晏畅和昊子就让在一边。
回到车厢,思思道:“主人,您真是好脾气,我见过的修炼者,谦恭、谦和的人不少,谦卑的却几乎没有。”
“这有区别么?”
“有,谦恭、谦和都可以做出来,谦卑却是由内而发的。”
“我只是不想生事,哪里谦卑了。”
其实吴非已经在那几人身上做了记号,他只是不想在人多的地方出手。
马车走得并不快,到了傍晚时分,一行人才进了扬州府。
扬州自古繁华,由于近年闹倭乱,此地已经比不得嵩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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