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花道:“你这人说话没口德,这么做生意,馒头一个都卖不出去!”
中年汉子哼道:“卖不出去,我自己吃,就是不给你,气死你!”
那山羊胡的矮胖子显得消息灵通,道:“你们知道不,周老夫子辞官前,乃是吏部员外郎,现如今他虽然不再为官,可是当今的首辅大人都要对他执弟子之礼,他怎会亲自去迎战一个初出茅庐的第一才女?”
有人奇道:“那他来干嘛?”
矮胖子道:“当然是迎战了,不过,却不是他本人迎战,而是他的弟子来。”
老叫花问道:“周老夫子的弟子是哪位,能对付得了何香儿?”
矮胖子道:“我也只是听说,周老夫子弟子有两个,一个叫欧阳济泽,一个叫吴非,他老人家这次带那个吴非来,那小子是嵩江府第一才子!”
中年汉子不屑地道:“嵩江府那种小地方,还第一才子呢,怕是连我们昌沙城的七岁小儿都不如,周老夫子看来这次要英名扫地了!”
老叫花道:“你这种人没眼光,周老夫子那么大的名气,弟子岂会是一般人?”
中年汉子道:“你敢跟我赌不,要是那吴非能赢何香儿,我这篮馒头全部给你,要是他输了,你得全部买下!”
老叫花愤愤道:“多谢看得起,可惜我没钱,要是有钱,我还真就跟你赌一把!”
边上有人递给那老叫花银子,道:“跟他赌,就跟他赌!”
这时有消息传来,钱闻照先生已带着何香儿等人上船,不时便会渡过昌沙江来到麓风书院。
蓦地一阵马蹄声传来,接着有两百名士兵来到书院门口,他们盔甲鲜明,号令整齐,下马后手持兵刃,将围观的百姓赶到道路两旁,然后沿书院门口的道路站立。
所有人都露出惊容,不知出了什么变故。
有一个官长模样的人来到宗玉琦面前递上一封书简,宗玉琦看罢,对众师生道:“刚刚接到讯息,本洲昌沙王阁下要来我们书院观学,这是我们书院的荣誉,今日绝不允许出任何差错!”
昌沙王名叫朱由真,在昌沙洲的地界上,权力最大者非这朱由真莫属。
众师生闻言均是倒吸了口凉气,何芗贰今日来挑战,竟惊动了地方第一人。
不多时,车马陆续到来,宗玉琦带着几位年长的老者来到车马旁,有士兵上前撩开车帘,第一辆车上当先下来一人,这人年约六十许,银发白须,面色红润,他走到宗玉琦面前先抱拳行礼,接着两人四掌相握拥抱一起,显得十分亲热,有人低声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钱闻照,钱老先生!”
钱闻照拉着宗玉琦来到一辆马车旁,叫道:“芗贰,出来吧。”
车中有一个女子曼妙的声音答道:“是,老师!”
车帘一挑,一位青衫儒装的少女从车中迈步下来。
这少女瑶鼻樱唇,五官精致,她峨眉轻轻一扫,双目已低低放下。
围观众人离得还远,虽然看不清那少女面目,但她一下车,立刻都安静下来,似乎都已被震撼住一样。
后面车上此时又下来三位老者,宗玉琦笑着迎上前,朗声道:“陈老、宗老、尚老,许久不见,三位精神矍铄,风釆不减当年啊!”
陈老就是江淮名宿陈第洲,他上来和宗玉琦见礼后,四下一望,问道:“咦,怎么不见补之老哥,还有他那位弟子吴非呢?”他口中的补之,便是周重生周老夫子。
宗玉琦满脸愧色,道:“补之老哥忽然没了联系,那位吴非今天怕是来不了啦!”
听到这话,钱闻照、陈第洲等人都是愕然抬头。
宗玉琦笑道:“少了吴非,还有刘非、周非,我们麓风书院的弟子,哪个不是千里挑一!”
何芗贰眉毛一挑,脸上失望之色毕现,她心中问道:“我今天白来了么,那个叫吴非的嵩江府第一才子,我就是为他而来,难道他怯场了?”她看过吴非的诗词和书法,自忖当今天下,有谁还能让自己多看一眼,除了这位嵩江府才子,还真没有第二人,可是他到底去了哪里?
此时天空中一块浓浓的云团凝聚,像一头巨牛冲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