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几个小时后。
房间里站着向九,地上躺着浑身是血的胖子。
我捂住嘴,眼里除了惊骇还是惊骇,“死了?”
向九没说话,还在擦拭手里的短刀。
我生平第一次见到死人,还是被眼前的人活生生杀死的,手脚都在打颤。
胖子就躺在离我不到三米距离的地方,我立马从床上滚到床脚,脑子里混乱无比,“你,你杀了人....”
向九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
我被他平静的眼神吓到了,整个人都崩溃地在低语,“你杀人了你杀人了你杀人了....”
突然想到什么,我猛地抬头看向他,“不对,你杀了你兄弟。”
向九点头,“嗯。”
我哑着嗓子问,“为什么?”
却不能接受心底里隐隐浮现出来的答案。
向九把刀擦干净之后,就把刀尖比划在我脖子上,“你再多话,我下一个就杀了你。”
我明知道他不会杀我,却还是被这把刚杀过人的刀给吓到。
整个人不停发颤。
向九扔了被子盖住我,随后,他就开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一具尸体。
我不敢看躺在地上的那具死尸。
睁着眼闭着眼都是胖子死不瞑目的脸,我就不停唱歌,唱到嗓子哑了,唱到整张脸都是眼泪。
直到唱累了,不小心睡着。
又猛地惊醒。
外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闹哄哄的,伴着警车喧嚣的警铃,向九开门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抓着我往外跑,我才知道客厅起了火,火势很快蔓延整个一楼,黑披风保镖包括被绑来的女人都在逃跑,虎哥站在大厅高喊,“都给我站门口去!”
所有人的方向变得一致,全部跑向门口。
唯有向九抓着我往反方向跑,我才知道,这里有后门。
他推着我一路往前,快到那扇门的时候,他才又急又快地说,“开了门出去,别回头,一直跑,会有人接你。”
我又惊又慌,“你,你为什么救我?”
向九打开门,把我推了出去,抵着门,表情严肃,“我再问你一遍,那个男人和你什么关系?”
我愕然又恍然,讷讷地回,“睡过。”
“难怪....”他没有笑,眼底尽是认真。
我莫名,“什么?”
他却从身后扔了个东西过来,“你的包。”
我来不及跟他说声谢谢,门被关上。
身后是黑夜,眼前是大火冲顶,映红了半边天。
我抱着包飞快地往大路上跑,一边跑一边记着不要回头,不要回头。
在拐弯的时候,猛地撞上一个人,我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爬起来就想再跑,却被那人伸手拉了起来。
触到那片结实的肌肉时,我的眼泪无端掉了下来。
不是不怕的。
只是不敢表露出来。
金余用外套罩住我,顺势把我打横抱起来,他把我抱上车,车子立马疾驰出去。
车厢里很安静。
耳边是他平稳有力的心跳。
我张了张口,只说出两个字,“谢谢。”
金余没说话,他把我抱到车上,就维持着抱着我的姿势一动不动,只那只宽大的掌放在我后背,像是无声地安抚。
车子开到一半,他突然伸手摸我的脸,摸到一手的湿泪时,突然笑了。
他说,“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昏暗的车厢里,他的声音低哑磁性,性感至极。
鬼使神差地,我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他身上的气息让人无端安心,我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眼前一片阴影,金余扣着我的后脑勺吻了下来。
我掐着掌心,没能拒绝。
这个吻,很轻易地安抚了我。
——
车子停下的地方依旧是民宿。
没有洗手间,洗澡要去公用澡堂。
金余抱着我进来就直奔澡堂,司机在后面交钱订房,老板娘的口音太重,我听不懂她是问,“要两间房吗?”还是“要不要特殊服务?”
澡堂里没有其他人,金余抱着我进来就把门踢上,随后把我放下来,打开淋浴。
蓬蓬头下的水冰凉,我不停打着冷颤,眼睛被水流刺激得无法睁开。
我喊了声,“冷....”
身子就被男人抱紧,他把我翻转过来,压在冰凉的水泥墙壁上,粗粝的掌摩挲着脱掉我的衣服,随后热烫的身躯覆盖上来。
冰火两重天的境地里,我冷不丁打了个激灵。
后肩的纹身被一双凉薄的唇细细密密地吻着,我心口爬满了蚂蚁,搅动难耐。
金余亲着我的后背,辗转噬吻我的脖子。
我吃痛地嘶了声,他就哑了嗓子问,“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