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响的一刻,我还以为是外面的鞭炮声。
东北过大年,总有人喜欢偷偷放鞭炮。虽然上面明令禁止鸣放鞭炮,总还有抱着侥幸心理的人偷偷放鞭炮驱晦气。
隔着窗子,我向外看了一眼。黑子和红胡子出于好奇,特意推门出去看看。
伴随着碗筷落地的声音,我的视线重新回到裴清清身上。她捂着肚子,缓缓倒下。我飞奔过去,将她扶住,同样一脸惊愕地看着她身上的伤口。
越来越多的鞭炮声响起,我的喊叫声被淹没在这如雷的喜庆之中。
“别乱动!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把裴清清轻轻放下,亲自动手去找止血药替裴清清用上,匆匆忙忙给她裹了件大衣,抱着她冲出医馆。
门外,黑子和红胡子正对着门框上子弹留下的痕迹探讨着缘由。直到我抱着裴清清冲出医馆,他们才意识到出事了!
大年夜的街道冷清而寂寞,黑子几乎要把车子开得飞起来。
车轮碾过路面,飞速向前,直奔最近的医院。
我搂着裴清清,一个劲儿地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我封了你的穴道,又给你上了止血药,肯定会没事的。”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这一枪来得太过突然,好像一场噩梦!
“咋会这样呢?大年夜开黑枪,这人不得好死!”红胡子骂骂咧咧道,“让我抓到他,非把他五马分尸不可。”
“这孙子太特么阴了!赶着12点放鞭炮时开枪,把咱们全都蒙蔽了。”黑子气得直打方向盘,突然响起的车笛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冷清而又寂寞。
车子驶入医院,裴清清被送入急救室。
我坐在长椅上,怔怔地看着手上干涸的血迹。那是裴清清身上的血,此刻已经凉透了。
李大宝早就提醒过我,梁鑫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来报复我。我听在耳朵里,记在心上。却做梦也没料到,他会对裴清清下手。
不!他的目标是我,裴清清只是刚巧当了我的替罪羊!如果那一刻,我的筷子不掉地上的话,我没弯腰去捡的话,那颗子弹不偏不倚正好穿透我的头颅!
精确的计算,完美的角度,只开一枪。这一切无不预示着,对方是个专业人士。换做是梁鑫那样的人,他一定会接二连三不停地开枪,直到枪里没有子弹。
凶手虽然不是梁鑫,但和梁鑫一定脱不开关系。
我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买凶杀人!
“老板!你别着急上火,我看裴小姐伤的不重,应该能救过来。”黑子劝慰道。
“你可拉倒吧!你没看她流了那么多的血?还有她那脸色,一看就要不行了。”红胡子的实话实说换来黑子的一记白眼,和我的一阵阵心悸。
“不过这玩意也说不准,我以前挨了一枪,当时都咽气了,后来还是被抢救过来了。一切都是定数,全看她命硬不硬。”红胡子试图把谈话方向从绝望深渊再拉回去,只不过用力过猛,见效甚微。
我低垂着头,紧张地搓着手指。
都怪我!
老骗子说的没错,我就是天煞孤星,天生厄运缠身,身边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不是我命犯桃花,是这些桃花的命都犯在我手里!
要是我早些把裴清清赶走的话,她就不会挨这一枪!
“张赞!你没事吧?”
李大宝人还未到,声音先传了过来。医院接到枪伤患者,首先做的就是报警。
今天刚好李大宝值班,她听说中枪的人是裴清清,立刻马不停蹄地开车赶过来。中途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因为出来得急,根本没来得及拿电话,自然也就没接到。这些都是她出现之后,转述给我的。
“我没事。”我盯着脚上尚未来得及更换的拖鞋,苦笑着说:“你有没有发现,你每次见我都没好事?”
“别说那些丧气话!我上班那地方从来没好事,还能说我们这些警察都是丧门星?”李大宝递给我一块奶糖,说:“别瞎想了,不管发生啥事,日子都还得往下走。”
接过奶糖的一刻,忽然想起裴清清最喜欢吃甜食,她今晚吃了好几块奶糖,还说要过个甜甜的新年。
想到这儿,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救室的灯灭了,一脸疲惫的医生走了出来。
我赶紧迎上去,问医生:“怎么样了?”
“你是家属啊?”医生反问道。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医生说:“先送ICU观察下,不发烧的话,问题就不大。要是高烧感染,情况肯定会恶化。现在看,情况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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