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兰却劝道:“娘可知贺荣在外读书之事?”
“这自然知道。”他们经商的人家不乏有读书识字的,比如自家两个儿子都是进过学堂学上几年认识字便回家跟着学经商了,像贺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还一门心思培养其读书准备科举还考上秀才的却是不多。
但崔母却觉得贺荣最多也就是个秀才了,乡试那么难连她一个妇人都知道,就凭贺家一个卖棺材的做死人生意的人家能考上举人那才叫怪。
崔云兰一笑:“我可听说贺荣在白鹿书院读书拔尖儿,书院里的夫子都对他寄予厚望,明年秋天正是乡试时候,听说也是得了山长意见要下场考试的。要知道白鹿书院在江南一代最有名气,又得山长夸赞的人,娘不觉得很有前途?若是有朝一日贺荣做了官,咱们家又与贺家又姻亲关系,贺荣能不想着咱家想着二哥?十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做了官的可不只是有银子,更有权势,就咱县县令这芝麻大的小官他家小舅子不也在县城横着走?”
若单说贺婉瑜,崔母真得瞧不上一个名声不好的人,可加上贺荣的份量,她就动心了,她又仔细与崔云兰打听了贺荣的情况,却道:“那还不如将你嫁给贺荣。”
崔云兰无奈道:“娘,看他们家的样子贺荣考上举人之前是不打算娶亲的,而女儿今年都十六了。旁人家的姑娘十六都做娘了。”
她这么一说崔母也吓一跳,可不,崔云兰都十六了,之前一直没有合适的便拖着,但却也不能拖了。
好在崔母还知道说的是二儿子的婚事,思考一番晚上与崔老爹一合计便允了。
此时崔母坐在王婆子对面,听见她这话,不高兴道:“我家看上哪个姑娘就是哪个姑娘好了,王妈妈难不成不愿意去说?你若是不愿意我便去找李婆子,李婆子可不会问这些。”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王婆子与李婆子自来不合,一听这话当即去拉她,陪脸笑道:“你瞧我这张嘴,崔太太别与我一般见识,不管贺家姑娘如何,只要崔家看上了,那婆子豁出这张脸去也要走这一趟。”
崔母坐下,这才笑了,“这就对了,谁也不嫌银子扎手不是。贺婉瑜如何我们当了这么多年的街坊也清楚的很,我家二儿看上了她那也是她的福气,待日后他们成亲,必定少不了王妈妈一顿酒吃。”
惠氏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骂道:“我说尽好话,那李婆子倒是拿起乔来了,当我家婉瑜嫁不出去呢,气死我了。”
贺婉瑜心里松了口气,顿时眉开眼笑上前去给惠氏捏肩,好声好气道:“娘,您看我今年才十六,还小呢。我不想那么早嫁人,我想多陪爹娘几年。”
“十六了还叫小?”惠氏柳眉一竖顿时窝火,“人家十六的姑娘有的都当年了,想当年你娘十六就已经生下你哥了,就你堂妹那德性的还怀着崽子呢,我姑娘比她可强了不止一倍,还能比不上她?”
听着她娘振振有词,贺婉瑜哭笑不得,“娘,您怎么又扯到她身上去了。”提起堂妹便气的牙痒痒,偏生还时常提到。
惠氏气哼哼道:“要不是她,你能和周秉怀退亲?”虽然她对周家二老很看不上,但周秉怀的为人她还是信的过的,上进模样好,最重要的是对她姑娘也好。可惜这么好的后生却有一双那样的爹娘,生生将一对儿有情人给拆散,让自家姑娘在找夫家的路上多了不少坎坷。说到底还是贺燕红惹出来的事儿,她自己拍拍屁股做人平妻去了,却将婉瑜的名声也带坏了。
想到这,惠氏又骂了周家几句,待有客上门这才罢休。
趁着惠氏忙碌,贺婉瑜趁机劝说贺平洲,“爹,我真的不想这么早嫁人,您就不想等大哥有了功名我再找婆家?”
大哥贺荣今年十八,去外地读书之前已经是个秀才,明年秋天就要下场考举人。而且贺荣书读的不错,深得夫子夸赞,他日考取功名也是指日可待。
贺平洲沉吟,思考其中道理,但明年贺婉瑜就十七了,在这小县城里若是十七岁还未成婚,就算兄长是举人名声也不算好听了。
“不行,明年你就十七了。”贺平洲难得板起脸来回绝。
贺婉瑜无奈扯着他胳膊撒娇,“爹,十七又不大,大哥都十八了还没成亲呢。”
面对她的撒娇,贺平洲本就不严肃的脸瞬间龟裂,“男子二十成亲便可,女子十八就成没人要的老姑娘了。”他审视着贺婉瑜,试探问道:“你,该不会是对周秉怀没死心吧?”
贺婉瑜急忙摇头,“没有,没有。”
她回答的快反倒让贺平洲起疑,他皱眉道:“周秉怀人虽然不错,但父母太过强势不讲理,况且周秉怀孝顺,他日你就算嫁过去日子也难过,现在周家父母将你名声败坏殆尽,就是他们日后来求,我们也不能让你嫁过去让他们磋磨。”
他们夫妻只得一儿一女,自然珍之重之,尤其是小女儿更是恨不得含在嘴里疼着,这次周家退亲前胡说贺婉瑜的婚事将夫妻俩气个好歹,当时他都拿着菜刀和惠氏赶去周家了,谁承想周家二老去了外地照顾周秉怀去了,大儿子也外出经商未归,只有周家大奶奶在家,他们也不好与一妇道人家闹不休便泱泱的回来了。
此事过去三月有余,每逢说起周家,老实巴交一辈子的贺平洲都觉得气不顺。
贺婉瑜是理解贺平洲夫妇的,但她不是原主,她只是穿越来的姑娘,虽然鸠占鹊巢,但对周秉怀此人却没有丝毫印象,更别提对他感情深重了。
“不嫁他,行不行?”摊上这样护犊子又认死理的爹娘,她真得很无奈,见贺平洲还想再教训几句,赶紧打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