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奕随手按了15楼,转头看着简单,问道:“是胸外伤的病人?”
“对,就是昨天,你请假休息,刘医生做的手术。”简单点了点头,默默注视着顶上楼层数字的变化。
简奕翻看了交接过的病人资料,说,“是不是这个病人?”
“对,是他。”简单凑上前看了一眼,肯定地点了点头。
简奕合上档案,淡淡道:“他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中刀的部位相当靠近心脏,也伤了肺叶,幸好送医及时,再晚个五分钟,恐怕就救不了了。”
“从背后垂直刺入一刀。”樊思荏弯腰,几乎是半蹲在简奕身边,偷偷翻看着他手中的病例。
简奕拧眉,立刻抽回病例文件,冷眼瞪着樊思荏:“你就是这么当警察的?”
樊思荏站直了身体,撇了撇嘴,装作一本正经道:“我不是好奇嘛,想看看他的伤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简奕的脸色铁青,也不说话,只是等电梯门开启,便抬脚走出。
身后,简单略显好奇地凑进樊思荏,小声问道:“丫头,你和他早上又吵架了?”
……
樊思荏有种做了坏事被说中的感觉,立马摇头如拨浪鼓,强调说:“没有,绝对没有!”
“我就问问而已,你紧张什么呢?”简单挑眉看着她,笑道,“难道是欲盖弥彰?”
“谁,谁紧张了!我才没有呢!”樊思荏急忙否认,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拉着简单说,“哎呀,简sir,查案要紧,快点走啦。”
两人来到受害人的病房里,他正在吃东西。
简单上前,表明了身份,说,“你好,张家康先生,我是重案组督查简单,这是我的组员樊思荏。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希望你能够就案发当晚的事情,提供一份详细的笔录。”
“哦,你们好,坐吧。”张家康的声音低沉沙哑,身体明显还非常虚弱。
“案发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们吗?”简单和樊思荏坐下,由樊思荏做笔录。
“其实,到底怎么样,我也不是很清楚。昨天我是中班,12点下班,到家已经是1点多了。当我准备开门的时候,就闻到了屋里很浓的血腥味。当我进屋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灯,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接着只觉得后脑懵了一下,就倒在了地上。迷迷糊糊的时候,我看到我爸满身是血地倒在地上,我妈倒在沙发上,然后我妹妹从房间走出来,我好像听到她叫了一声‘怎么是你’,然后就挨了一刀,倒在了走廊上。”
说到这里,他格外悲恸,捂着脸哭了起来。
樊思荏拿了面纸给他,问道,“也就是说,凶手可能跟你妹妹熟识?”
“我不知道,我没看到他的样子,就晕了。”张家康摇了摇头,等情绪稍微缓和一些,才又开始说道:“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我以为那个人已经走了。就想看看里屋我奶奶的情况,没想到他连一个瘫痪的老人都不放过,奶奶就倒在了他房间的门口。我想可能是她听到了我妹妹的叫声,所以才勉强从床上趴下来,然后那个凶手真是没有人性,连她都不放过!我想着必须立刻报警,就想到客厅拿手机。结果,那凶手竟然没有离开,等我刚拿起手机,背后就被扎了一刀,之后我就又晕了。等我再次醒来,已经在医院了。”
简单听完了他的叙述,从证物袋里拿出一个透明小带着,说,“你看看,这个是谁的?”
“这是我爸的!”张家康看着袋子里的一颗钻石,说,“这是我爸刚拖F洲的朋友带回来的钻石,准备放在店里出售的。”他迟疑着,看向简单和樊思荏说,“凶手不会就是为了这个,才杀了我全家的吧!”
“这包钻石有多少?”
“不知道,好像是总和50克拉的小钻石。”张家康想了想,说,“如果是冲着这包钻石来的话,我妹妹的男朋友纪德耀,最有作案嫌疑!”
“纪德耀?”简单示意樊思荏记下这个名字。
“对,他是个小混混,也欠了些债的。他和我妹妹谈恋爱,就是贪我家的钱!偏偏我妹妹听不进我们的劝说,为了那个纪德耀,还几次三番跟爸妈吵架,又一次她的男朋友,还差点打伤我爸呢,真是引狼入室!”张家康说到这里,有点激动,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是伤了肺叶的,所以一旦咳嗽,是非常痛苦的。
简奕站在一旁,看着他的样子,淡淡开口:“简sir,他需要休息了,有什么问题,明再说吧。”
说完,他上前,为张家康检查平复了一下。
“哦,那先这样,你好好休息,如果想起什么新的线索,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们。”简单点头站起来,不管怎么说,算是拿到了一点线索。
“好。”张家康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休息。
樊思荏和简单走出病房,两个人就刚才的口供,判断道:“看来,这个女受害人的男朋友,嫌疑很大。”
“嗯。”简单点了点头,看了眼时间,说,“还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找那个纪德耀谈谈?”
“好呀。”樊思荏当然愿意了,连忙抓着他的手,开心的答应。
此时,简奕从病房出来,目睹了樊思荏抓简单手臂的过程,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你要带她去小混混的地盘,”简奕冷睨了简单一眼,故意冷讽道,“不怕被她害死吗?”
“我靠,简冰块,你是见不得我好,是不是?!”樊思荏不高兴了,这分明是在质疑她的能力。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通过考试的正式配枪女警,很强的!
她心里不服气,直接冲到简奕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衬衫前襟,质问道,“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要损几句才舒服,对不对?”
她的话音刚落,就发出一声尖叫,原本揪着简奕衣襟的手,被反曲在背后,整个人被按到了白皑皑的石墙上,脸尤其零距离接触墙壁。
“就你,想不拖人后腿都难。”简奕只想让她认清事实,所以才按下就松了手。
樊思荏羞愤难当,气鼓鼓地瞪着他,想踹他手上的脚,却被他轻松躲开了。
简奕很傲慢地瞥了她一眼,对着简单说,“我还有事要忙,你如果要带她去查案,自求多福吧。”
“我靠!简奕,你混蛋!”樊思荏气急了,脱下鞋子就朝他砸去。
但简奕还是轻松就避过了。
身后,简单看着这样的场面,有点哭笑不得,心里不禁感叹:这两个人真是一对斗气的大活宝,而且还是那种乐在其中的调调。
樊思荏提着脚,鼓着腮帮子,站在原地,见简奕走远了,才一跳一跳地来到鞋子旁边,重新穿起来。
很快的,她回到简单面前,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自然明白是她失态了,连忙低着头,道歉说,“简sir,对不起,但是我保证我不会拖后腿的。”
“我没说你会拖后腿呀。”简单忍不住笑出声了,道,“你干嘛那么在意老三的话,他向来都是这么刻薄的。”
“我……”樊思荏其实也知道,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嘟着嘴,小声道:“我就是看他那个拽样不爽!”
“那你也治不了他,不是吗?何苦让自己心情不好呢。”简单笑了笑,转身示意道,“好了,我们走吧,去调查那个纪德耀。”
樊思荏原本还有点小纠结,一听到简单这么说,脸上的表情立刻就亮了,“哦”了一声,快步跟上了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医院,正好就撞见了从餐厅出来的林子凡。
他一看到樊思荏,脸上的表情有点意外,“思荏,你怎么在这儿?”
“子凡。”樊思荏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明媚的笑容,挥手跟他打招呼,“我被分派到简sir手下了,这会儿是来调查案子的。”
“原来是这样,那我必须恭喜你,完完全全地实现愿望了。”林子凡非常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琥珀色的眸子虽然满含笑容,可是脸上的表情却略显憔悴。
樊思荏握住他的手,点了点他的眼角下方,关心道:“你最近好像很辛苦,黑眼圈好重哦,要记得好好休息。”
“嗯,我知道。”林子凡点了点头,看着不远处简单正在等她,说,“你快去忙吧,简sir在等你呢。然后,这个给你,晚上等我电话,我们一起出去吃晚饭。”
他把一部手机塞到樊思荏手中,温柔地将她鬓角的碎发拨到而后。
樊思荏低头看了眼手机盒子,连忙道:“这个不用了,我有手机了,你直接打给我就行了。”
说着,她把手机盒子塞回到林子凡手机,快步朝着简单跑去。
身后,林子凡的眉心微微拧起,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手机盒,心里很是纳闷:“有手机了?不是说暂时没有多余的钱购机吗?”
他看着樊思荏乘坐简单的车子离开医院,抬头朝着简奕的办公室看去。
原本只是不经意的举动,没想到正好就看到了窗边的简奕。
此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激起了无形的电光火石。
林子凡只是看到他,就明白了樊思荏有新手机的原因,沉沉叹了口气,往电梯处走去。
另一头,刚离开的简单和樊思荏,通过小电脑周佟的寻找,确定了纪德耀的住宅地址,以及他平时会去的地方。
两人先到了他的住处,并没有看到人,就去了他经常出入的地下赌场附近堵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简单和樊思荏都在车上吃完快餐午饭了,才看到有一群人,抓着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出来,而且是各种不拿他当人般的拳打脚踢。
见状,简单和樊思荏第一时间冲下车,直接指着那群人说:“警察,干什么呢?”
那群人一听是警察,立刻四散逃窜。
简单顺势抓住了一个想跑的小子,扶着他的头,按到墙上:“小子,聚众斗殴啊!”
“不,不是!”被按住的小子连忙否认说,“阿sir,我们不是打架,就是大家闹着玩的!”
“闹着玩?打断了他几根肋骨?”樊思荏在一旁,检查着受伤男人的伤势,从他的长相,比照小电脑发过来的照片,已经可以明确这个男人就是纪德耀。
“哎哟,madam,这是意外,真的只是闹着玩,不信你问他!”被按着小子很心虚,却还是鼓着勇气说道。
“喂,你怎么说?”樊思荏挑眉询问受伤的纪德耀。
他立刻拧着眉,点了点头:“是,我们是闹着玩的。”他的手捂着发疼的胸口,脸上早就是青一块紫一块,连带着嘴角也是破的,正渗着血呢。
“看吧,就是拿着玩的,阿sir,放过我吧,以后不敢了。”小混混一听纪德耀这么说,原本还害怕的表情立刻就放松下来,吊儿郎当地保证道。
“行,这次就饶了你,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抓你回警局喝咖啡!”简单拍着他的脸蛋,警告他,接着就把人放了。
原本,这种事情也不归重案组管,加上纪德耀自己也说是闹着玩,那么就算真的把小混混抓回警局,而是没证据立案的。
简单走回到樊思荏面前,和她一起把纪德耀扶起来,拿出一张张家薇的照片,问道:“这个女孩,认识吗?”
纪德耀略显心虚地瞟了一眼,摇头,说,“不认识。”
说这话的时候,他特意低着头,连看都不看照片。
“不认识?”简单笑了笑,一把将他按到墙上,就着他的衣领道:“你自己女朋友都不认识了,是不是做贼心虚,杀了人,不敢认啊?”
“什么杀了人?”纪德耀一把推开简单,否认道:“我没有!你别冤枉我!我跟她早就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樊思荏蹙眉询问。
“半个月前。”纪德耀甩开了简单的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皮衣,说,“我欠了赌债,就去傍了个富婆,想让她帮我还债。正巧在街上撞见了小薇,然后就分手了。”
“傍富婆?”简单勾了勾唇角,再次把纪德耀按到墙上,怒声喝斥,“你以为我三岁小孩吗?”
“我说的都是真的!”纪德耀紧抓着他的手,大声反驳,“我原本和小薇谈恋爱,也是看上了她爸有钱,一开始她还能帮我还赌债,后来她爸妈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就不给她零用钱了,我债台高筑,当然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了。所以,当事情被小薇发现之后,我们就分手了。”
说到这里,他低下头,表情有点小伤感,“关于他们家的事情,我也看到了,但是我可以保证,我没有杀人!”
“前天晚上11点,到昨天凌晨4点,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简单要确定他是否有不在场证明。
“前天输了钱,晚上11点在酒吧和闷酒,一直喝到凌晨1点才离开的。然后,我在大街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昨天上午九点多了。”纪德耀回忆着前天晚上到昨天凌晨的事情。
樊思荏跟着补充道:“这期间,有没有人可以帮你证明?”
“酒吧的人,可以证明呀。”
“那么离开酒吧之后呢?”樊思荏接着提问。
“这个我睡着了,当然不知道有谁看到了。”纪德耀拧眉解释道,“你们不会觉得我喝得酩酊大醉之后,还去张家杀人吧?”
“借酒行凶,和合理呀。”樊思荏轻挑着眉梢审视着他,接着缓缓凑到简单身边,小声道,“简sir,你还记得张家康说的吗?他说自己第一次被打晕之后,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就以为凶手离开了,可是其实凶手还在家里,这次把他刺成了中伤。你说一个正常的凶手,怎么可能在犯罪现场徘徊那么久?会不会是第一次的凶手真的走了,然后刺伤他的是第二个凶手?否则,从张家康回去之后的1点,到他第一次醒来,间隔了3小时,这三小时,如果是同一个凶手的话,他逗留在屋子里做什么?”
简单听着樊思荏的分析,觉得逻辑思维还算缜密,点了点头,道:“所以,在没有找到你案发时的不在场证明之前,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说完,他把纪德耀铐了起来,抓上车子。
“喂,简sir,我真的没有杀人!嘶……”
他说话的时候,用力过猛,以至于受伤的胸口疼得无法言语。
樊思荏看了他的情况,说,“不过,在带他回警局之前,我们必须先去医院。他至少断了三根肋骨,要帮他接骨。”
……
简单无语地叹了口气,开车离开。
两人领着纪德耀拍了X光片,而后就让专门的骨科医生把他固定了胸骨,接着安排他在医院住下,不过安排了警方人员进行看守。
“好了,接下去,我们就要确定他在前天晚上10点是不是真的在酒吧喝酒。”简单略显疲惫地叹了口气,低头揉着自己的睛明穴。
“那我们现在就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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