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繁听完,随即轻声笑了起来:“你果然聪明,我这般仔细掩藏,都让你看出了端倪。”
他顿了顿,长长舒了口气,闭眼淡淡道:“没错,我确实是想阻止你们上山,想将你们耗在石阵之中,直到十五天的期限耗尽,直到你们的食物和水耗尽,最终返回。”
洛西凤微微蹙眉,面露不解:“为什么,你明知道我需要金乌皮囊续命,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我就是因为不想看到你们死在这山上,才会设法阻止你们,”他猛然睁开眼,面容中满是担忧,“你们不是一直好奇金乌的所在吗?我告诉你们,金乌鸟住在山底洞穴之中,要入洞穴,必先到达山顶,山顶有一只守护者,是一只成年的半血金乌,原灵大约在五重境以上,我们这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与其眼睁睁地看着你们送死,不如从一开始便不让你们接触,这样……你至少还能多活三年。”
他静静地注视着黑夜中的她,一种无力感在他的心头蔓延。
她等了半晌,叶繁却不曾给予任何回应,黑暗中的沉默持续了片刻,洛西凤方缓缓转身,语气淡然道:“我不会勉强你,我也知道,你师命难为,那你便留在这里吧,十天后若是我们没有返回,你便速速回去罢。”
说着,洛西凤便转身朝着入口处走去,走到一半,她忽然停住,看着眼前的黑夜,语气沉静地对后面的叶繁道:“半年前,我曾欺骗过你,如今你又骗了我这一回,你我便算是相互抵消吧。”
言毕,她方踏出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看着洛西凤走远,公君羽在叶繁的面前停了停,手中折扇在其身上几处穴道上点了几下,对方这才恢复了过来。
公君羽伸手拍了拍叶繁的肩膀,缓缓开口道:“我想你并非贪生怕死之人,立场问题而已,不怪你。”
说完,他方轻轻叹了口气,朝着出口的方向追赶出去。
身后的黑衣男子微微闭了闭干涩的双目,手中长剑无力地垂下,听着寂静之中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给人一种莫名的忧伤。
洛西凤从石壁内出来后,一个人便径直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心中漫无目的,却走的极快。
身后的公君羽匆匆追了上来,一把将她拉住:“往哪走呢?”
她顿在原地愣了半晌,随即有些无奈地吐了口气,转身靠在了他的肩上。
男子微微一顿,面容随即变得温和,伸手将她轻轻搂住,不做声。
她在他的肩头靠了半晌,忽然抬起头,直直看着他。
“怎么?在看什么?”他不解道。
她便这般默默瞧着他,瞧着瞧着,温柔的目光却缓缓变得凌厉,她猛地将身子从他的怀中退出,开口道:“你也走吧。”
公君羽微微一愣,随即眉头一蹙,面露不悦,声音带着一丝愠怒:“你抽什么风?”
“我没抽风,”她轻轻埋下头,将表情掩藏进了黑暗之中,口中淡淡道,“我是将死之人,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我不愿你们陪着我送死。”
洛西凤淡淡垂首,语气平静异常:“叶繁说的没错,明知不可能而为之,是愚蠢的,既然你我都非愚蠢之人,那么也就没道理做这傻事,你说呢?”
“爱一个人本就会变傻的,一个人如果足够聪慧,那么他也许早就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我爱你,不论是否能活,不论能否最终与你厮守,我都义无反顾。”
一个人……如果足够聪慧,便已经……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了吗?就像……沈无叶那样……
洛西凤呆立在原地,脑中不断重复公君羽的那句话。她不知道,到底如何做才算对,如何做才算错。
曾经她一直坚信沈无叶是对的,所以她一直是那样的信任他。可是到头来,她却因为他而伤害了所有人。
“我知道,如果今天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沈无叶,也许你便不会让他走,因为你相信他,你对他的信任胜过任何一个人。可是……西凤,能不能……能不能信我一次,哪怕是一次。”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断断续续,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皆是酝酿许久。
其实……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是不可能与沈无叶相比的,洛西凤对沈无叶的信任,几乎深入骨髓,即便那个人永远不出现,他也是她心中永远的牵挂。
他撑开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语气中满是恳切:“西凤,不管我刚才的话你听进去多少,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再放你一个人走的。”
洛西凤轻轻吐了口气,平静的眸子微微闪烁,她定定地瞧着他半晌,猛然伸手推了公君羽一把。
她面无表情,冷声说道:“那就一起死好了。”
他听闻,会心一笑:“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走吧。”洛西凤点了点头,转身走在了前面,走着走着,又摇了摇头。
为何跟这家伙在一起后,自己越变越矫情了呢?
到底是他矫情,还是她矫情?
两个人在这石壁之间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晚上,却始终难有突破。
他们又一次陷入到了刚开始的困境之中,石阵。
洛西凤靠在一旁石壁上,缓缓叹息:“这么走不是事儿。叶繁一定知道路径,但他不愿意告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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