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看着楼下的傅凉旭,不言不语。
她总有一种感觉,她和傅凉旭,现在还不是开始,不是最初的,总有一天,会勇敢上前。
说什么让他更好,不想成为他的阻碍,说什么一定要切断不过是因为不敢罢了,胆小鬼,但是她还是停顿了一会儿,推开门,走下来的时候,就这样看见傅凉旭风尘仆仆的脸。
薛芷夏下意识地想上楼,但是那个时候,一直在楼下等着的傅凉旭就这么拉住她。
他明显是想要说什么,可是薛芷夏就这么提前开口了,她把自己想要说地话,就这么告诉了这人。
“我害怕爱情,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处理,也不知道怎么负起我的责任,不知道怎么让爱的人更幸福。因为我害怕,害怕你看到我,看到不好的我,看到所有,也害怕你看到我害怕。”
她其实还想告诉傅凉旭,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想对他说,谢谢你,我也曾经,爱过你。
想想,其实人们都是最迟钝的动物,都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彼此都不是能够理解的,总是用很长很长的时间,去笨拙地理解“爱”这个定义,但是很多人,都不能够有答案,很容易地,人们用它来描述男女之间的欢愉,但永远要耗更长久的岁月与心智,去看看最接近的人,自己身边的人,如何对她们倾注了这样的感情,薛芷夏就是这样的情况了一样。
妻子,儿女,孙子,每一个角色都是我们,但一开始接到设定的剧本,有的只是不知所措,胡乱对应。直到很久以后,反复揣摩表现拙劣的自己,才无比惋惜至悔恨。
许多年以前,薛芷夏觉得母亲唠唠叨叨,事无巨细,或是严厉易怒,不顾及你的内心,有的时候,在你犯错的时候,自己的爱人,他不苟言笑,无法理解,或是对你不甚注意。
所以薛芷夏那个时候总是排斥疏远,不主动接近,只被动产生各种负面的情绪,这样了。后来才发现,每个人对于身边的人都是初次。
所以一直在尝试,在摸索,而我们也是第一次。当一个人去开始成为另一个人的妻子,却总有不成熟的想法,不经意的话,去做伤害他们这些人的利器。
每个人都不相同,每个人对自己重视的人,都是不一样的,这是他们表达爱意的方式,
年渐长,薛芷夏却拒绝了这种亲昵。
从拥抱,到简单问候,最后用覆盖了整个地球的信号,做了互相的纽带,久而久之,连一通电话也忘了寄去,这是她后来才发现的这个问题了。
如果突然拨通自己熟悉地那些号码,她会发现,那头的语调还是那么高,掩不住的欢喜,许多年以前,她还是少不经事的年纪,想闯荡,想飞,想看世界的一切,有自己的世界,所以不理解任何人的介入。
现在的她,不再想飞,却还是有想去的地方,所以不顾一切。
常常遇到很多陪伴的人,常常遇见奋不顾身的事。
与他们分离,也就淡化了他们的存在。从开始到现在,她都没给自己对他们悉心留意的时间,这也是她所最愧疚的地方了一样。对于本该是挚爱的人,她薛芷夏也有愧疚的事情,是淡忘,误解,拒绝,和直接遗忘。
对于每日重复的事情越来越不耐烦,包括嘘寒问暖,聊聊家常;对于一直得到的东西不再珍惜,包括关心天气,穿衣。
一直顺从着她的意愿的人,有一天突然提出反对某件事情。
那时的她,用尽了最荒谬的想象力。
而现在,这些却成了横亘在她心中的蛮刺,生活就是这样啊,她无法拔出来,向他们坦明歉意,也无法咽下去,完全事不关己,就成了这样的伤疤了。
很多事她都默默想着,带他们走遍各地,带他们接触更新时代的东西,带他们过上优渥的生活,带他们去看一场电影。但很多事她都没完成,因为各种各样的,她生活中的原因。
小时候她不懂得如何去感受爱意,表达爱意,回馈爱意,现在却可笑也无奈,继续活着,薛芷夏以前,用时间和各式各样的原因搪塞过去。
当她与他们分离的时候,只要一想到某处会亮着你的灯光,蓦然会觉得,真想飞快地回去,不要再在这个世界之上继续流浪了。
薛芷夏都知道,她很少说过,我爱你,对他们。
所以,她突然想要回去了,从这个世界,她后悔了。
她想回到他们的旁边,回到那些温暖的地方。让她自己能够知道,这个世界的存在,很好。
她也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改变,她也会想到这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在傅凉旭恢复记忆了之后,在一切的事情都重新回来了之后,在所有的东西,都慢慢地回复了之后,她会说。
她想说,对他们说,谢谢你,我爱你。
这就是让她不再迟钝的事情。
但是薛芷夏知道,这些事情,短时间内,她可能无法做到。
时间可以治愈一切,时间也可以改变一切,在这样的时间里面,她也要慢慢地学着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