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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陆怀征从扶手箱里拿出一张烫金名片,“这是霍廷的联系方式,联系不上我你就找他,有他在,没人敢欺负你。另外,这是家冕昨天夜里给我发的短信,大意是说他觉得忽然可以理解你了,也认为自己以前有些想法确实不对,跟你道歉,原不原谅他是你的事,不用顾及我的面子。”
于好热泪泛出。
“其实我没怪过他,从小到大不喜欢我的人,多了,我已经习惯了。”
这句自暴自弃的习惯了着实让陆怀征心一抽,他把人搂紧了,哄她说:“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原因。”半开玩笑地说:“老天爷一看,啊,这丫头以后是陆怀征喜欢的人,那可不得把身边的花花草草给铲掉些,陆怀征那小子可不会哄人,喜欢你的人多了,他可头疼呢!”
于好被他逗乐,扑哧破涕为笑,埋在他怀里小声哝哝:“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陆怀征笑笑,给她擦眼泪,“别哭了,嗯?”
于好吭哧把眼泪蹭在他的衣服上,仰头问他:“第三件事呢?”
陆怀征把她眼泪擦干,把人扶正,脚收进来去启动车子,说:“每天最少五千步打卡,我会让赵黛琳监督你的,少一步回来就要你好看。”
……
……
刚还在怀里柔情蜜意你侬我侬,转头就翻脸不认人。
于好心里又气又好笑,跟他谈条件:“三千步行不行?”
陆怀征看着后视镜,“三千步没意义,还不如不走,成人正常的运动量至少得在每天一万步上,五千步算是个门槛,等你体能跟上了再加,你看看你自己都白成什么样了?”
于好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在夸我还是骂我?”
他勾起嘴角:“我骂人可不是这态度。”
也是,他凶起来可不是这么好说话。
车子汇入主干道,慢悠悠地穿行在拥挤的车道上,于好忽然想起来问:“你这往哪开,咱们不是去吃牛舌么?”
“你想吃牛舌么?”他侧目,问她。
于好那时正扒在窗口看风景,指甲抠着车门说:“我想吃免费的。”
那委屈劲儿,看得陆怀征一下就心火直蹿、心猿意马起来。
他握着方向盘,舔了舔干涩嘴唇,咳了声,“你赵师姐请吃饭,刚给我打电话,你要不想去,咱们去吃牛舌。”
“赵师姐啊。”
于好叹了口气,“那还是去吧。”
陆怀征横瞥她一眼,手摸摸她的头:“这么怕你赵师姐啊?”
于好摇头:“赵师姐从来不请吃饭的,她请客肯定有问题。”
——
等两人赶到,天彻底黑了,像是染上了浓稠的墨,沉沉地罩在天边,能看见稀稀疏疏散着几颗星星。
赵黛琳订的地方是一家大排档,热闹非凡,人声鼎沸,东一堆西一簇,灯光下聚着好几拨人,这算是北大街最繁华的一条道儿了,
人来人往,吆喝上那么两句,总有人忍不住驻足围观。
身后是浩浩荡荡一片海,远看像一块蓝玉宝石,水天一色,蔚蓝澄澈。
陆怀征刚停好车。赵黛琳就坐在最靠里的位置,边上就是烧烤摊,旁边支着丈米高的灯架,伴着咸腻的海风,那灯影拖在地上微微晃动,白茫茫雾蒙蒙一片,像是人间仙境。
于好走进了才瞧见,除了赵黛琳,还有孙凯,还有一姑娘。
那姑娘她认识,上次在云南见过,许烟骆。
陆怀征看见许烟骆也是一怔,就着一旁的凳子坐下,车钥匙放在桌上,“你怎么来了?”
许烟骆打扮得跟个妖精似的,穿得清凉,那睫毛仍是涂得跟燕子的羽毛似的浓厚,紧紧沾在她的眼皮上,一扇一扇眨眼睛的时候,于好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那扑棱的蛾子。
许烟骆手边点着一支烟,眉梢眼角都是风情,笑吟吟地看着陆怀征说:“我来找孙队,结果孙队说,上回救我的,不是他,是你,让我找你去,你说怎么办,我到底是该找他还是找你呢?”
孙凯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冲陆怀征拱拱手。
“逼不得已,兄弟见谅。”
陆怀征从桌下一脚踹过去,“你不是应该在队里么?”
“这两天请假了,跟方言退婚的事。”孙凯闷声灌了杯啤酒,“听说你解除危机了,还没恭喜你呢。你没事儿就是兄弟我最大的安慰,不然这一个月我都睡得不安稳。”
赵黛琳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杯。
“够了,找你出来不是来喝酒的。”
孙凯看着她,不喝了,一笑:“得,你们一个两个都找我,到底什么事儿啊?”
许烟骆率先举手:“我先说。”
赵黛琳直接打断:“你闭嘴!”
“靠!”许烟骆骂。
赵黛琳冷笑:“先来后到知不知道!?”
孙凯蒙圈了,“你们……到底……什么事儿?!”
“你闭嘴!”两人异口同声吼。
——
结果最后是两个人喝醉了。
孙凯和陆怀征。
这俩男的得酒量都贼逊,于好把陆怀征抗进车里,自己开车走了。
留下孙凯流着哈喇子扒拉在桌上,赵黛琳跟许烟骆一人占据一边,气势汹汹地盯着对方,瞪一眼,喝一瓶,瞪一眼,喝一瓶,直到脚边都堆满了空瓶,海风呼呼刮着,孙凯睡得整个人发抖,哆嗦着身子搂紧了身上的衣服。
半小时后,就剩他们那桌,两人还在咕噜咕噜往肚子里灌,都梗着脖子谁也不肯认输!
孙凯还在睡,只不过那白茫茫雾蒙蒙地光线中,乒乒乓乓的酒瓶堆叠声中,看见中间那男人睡得正香,身上还多了两件女人的外套,顺着温柔的海风吹拂着,衣摆一掀一掀……‘
他满足地咂咂嘴,好像梦见了两只大母鸡追着他下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