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答话也不敢答话,只得继续垂头低耳的跪伏于铺有动物毛皮的卧榻旁。好在康熙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所以说完之后,康熙亲自叫醒了在自己怀中依然阖目沉睡的郭宜佳。在郭宜佳迷糊睁眼,娇俏妖娆的打了个哈欠时,康熙平顺的道:“伺候更衣吧。”
梁九功‘喳’了一声,连忙让捧着衣物、洗漱用具在营帐外等着进帐伺候主子的宫女太监进帐来。作为郭宜佳带着出巡的如兰自然也在此列。如兰进帐后,先是暗自庆幸自己有自知之明,连肚兜、亵裤也是连同衣裳一起拿来了的,不然咱们又一夜春宵的郭美人就等着内~里真~空上阵吧,谁让康熙这厮当真的粗鲁,连解衣的耐心也没有,直接就用撕的。
如兰瞄了一眼郭宜佳那一身的狼藉,便满面红霞飞的撇开视线,从一旁捧着热水盆子的宫女肩上取下搭着的毛巾,浸湿后拧开,小小声的说道。
“主子,你先擦一擦吧,等傍晚到了汤泉行宫,再好好的沐浴一番。”
郭宜佳美目微阖,脑袋微微的点了一下,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于是如兰便动手,用沾了热水的湿毛巾细细的为郭宜佳擦拭了一遍身子。
由于热热的水蒸汽刺激,郭宜佳倒是完全清醒了,只是人还乏乏的。她抬起手背,掩着嘴唇,秀气的打了个哈欠。
“这就起了啊!”郭宜佳懒洋洋的说道:“臣妾见这天还未怎么大亮啊!”那慵懒的姿态就跟猫儿一般,无意间就勾得人心痒痒的。
一旁已然穿上龙袍的康熙自然也是瞧见了郭宜佳这姿态,当即笑着道:“在撵车上也能休息,你就别犯懒了,让皇后等急了,朕可不帮着你说话。”
郭宜佳撇撇嘴,带着鼻音重重的哼说道:“万岁爷你可拉倒吧,跟你一起坐龙撵车,还有臣妾休息的时间吗。”说罢,郭宜佳点了点自己那一身青青紫紫的痕迹,那落落大方、豪不扭捏的作态倒让一旁伺候的宫女们闹了个大红脸。
对于郭宜佳的‘指控’,康熙也有些尴尬,当即板起脸色,严肃的道:“行了,别闹了,赶紧起身。”
这穿了裤子就不认账的混蛋,居然又凶老娘。
郭宜佳在心中暗骂了康熙一番,抢过如兰手中的莹白颜色上锈富贵牡丹花的肚~兜和同样莹白颜色,只在裤腿处绣有连枝牡丹的亵裤穿上,又在如兰的帮助下,穿上粉红暗花蝶纹织金锦对襟衬衣,外罩一件袖子宽大且只有半截,滚镶着宽宽藤纹彩边,两侧开衩,上锈连枝桃花花簇的氅衣。
因着要继续赶往位于承德头沟的汤泉行宫,所以郭宜佳便让如兰给自己梳了比较家常的小两把头,只在上面插了几朵桃红颜色的绒花,以及一对翡翠福禄寿耳挖簪,再戴上一对金镶东珠耳环也就作罢了。
梳洗打扮后,郭宜佳便随着康熙出了御帐,拜会了今儿脸色看起来尚好钮祜禄氏,便打着贴~身~伺~候康熙的名义,随康熙上了龙撵车。
一上龙撵车,就毫不客气往康熙怀里钻、继续补眠的郭宜佳并不知道,在她随着康熙上了龙撵车之时,一直跟在钮祜禄氏身后,规规矩矩好似宫女一样的小钮祜禄氏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头,直直的盯着缓慢驶动的龙撵车。
那四面都有明黄帷幔遮掩的龙撵车缓缓行动,微风吹过,隐隐绰绰间可见两相依的人儿。看着看着,小钮祜禄氏心房忍不住一颤,双目不经意间划过一丝羡慕。
额云说以色侍人,待年华老去,总有恩情断的一天。她原想着,那郭贵人就是如此的人,现在看起来受宠,以后却不知命运如何,总不过如宫里的太妃们一般,依附着旁人过活。可从昨儿和今日看来,小钮祜禄氏却又觉得,她若有郭贵人那般颜色,也定会以色侍人,以待年华正好时生下一儿半女,就算以后荣华不再,身后家族和自己也有了依靠。
小钮祜禄氏这般心思,郭宜佳如若知道了,多半会啐她一口唾沫,并且不要脸的表示,男女双方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正如康熙见她的第一面,何尝不是见色起意。说她以色侍人不过是羡慕嫉妒恨罢了,还什么若有她这般颜色,定会趁着华年正好生下一儿半女,这是诅咒她不能生是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