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慢慢缩在地板上躺下。
身上全是汗味,手里的水泡一阵阵生痛,很脏。她不敢去冲凉,怕惊动宫峻肆,当然,即使冲了也没有换洗的衣物。再难受,也只能撑着。
好在房间里暖气足,而且地面铺了地毯,不冷。没过多久,她睡了过去。
她是被一串叫声惊醒的,恍惚间也不知道身处何地,记忆还停留在跟夏发财一起生活的日子。夏发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做梦梦到打牌打输了被人追杀,就是这么叫的。她本能地触过去,一把抱住了榻上的人,“爸,爸,醒醒,没事了,没事了。”
那人拥有比夏发财要强壮很多的臂膀,身材也比夏发财要高大。她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叭地按下了榻头灯。
此时,宫峻肆迷蒙着眼看着她,目光温柔而又幽远。这目光,她在去后山洗澡被他捉住时看到过一回。
他突兀地捧起了她的脸,又轻又柔,像捧着一颗珍宝。
夏如水愣了,忘了要放开他。
“冰洁。”他轻呼。
冰洁!
许冰洁……
他把她当亡妻许冰洁了吗?
她吓得忘了呼吸,只傻愣愣地看着他,甚至忘了提醒他自己的身份。
他眼底的目光好温柔,那是要将她轻轻糅入骨血好好疼宠的表情。看得出来,他爱惨了许冰洁。
下一刻,他的嘴轻轻覆向她。
应该挣扎的,她却没有。夏如水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仿佛有一种盅术将她紧紧套牢,只想和他天荒地老!他的气息包围着她的,陌生而又新奇的感觉,他轻轻将她覆在身下,大掌覆盖了她的身子。
他说:“还好,你没走。”
夏如水像被一盆水浇醒,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和他做着多么疯狂的事情,她想将他推开,他却主动翻身下去睡在了她身边。
他拥着她,身子温暖而又厚实。他低语落在她耳边:“不要动,就这么抱着,我知道你身子不好,不会要你的。”
夏如水没敢再动,一颗心早就拎到了喉咙口。她抬头,看他闭眼已经安稳地入睡,有力的双劈拢着她,带足了宠意。他的心脏在耳边有力地跳动着,她甚至有些迷乱,心里竟想,如果自己真的是许冰洁该有多好。
不过,下一刻,又全身冰凉。
许冰洁是她气死的啊!
宫峻肆对许冰洁有多爱,就对她有多恨,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继续这份惩处?
等到宫峻肆睡熟她才从他怀里偷偷离去,夜色清幽,却再也没有了一丝睡意。
宫峻肆醒来时,看到夏如水像一只小白兔般缩在榻对面,两手抱着身子,一副失落又缺乏安全感的样子。和他一对眼,她受了惊似地迅速移开目光,不安定到了极点。
他满意于夏如水的表现。只有每日让她有如在油锅里煎,才能稍解她气死许冰洁的恨意。他下榻,大步朝她走去。
夏如水的身子缩得更厉害,脸和四肢五官僵得不能再僵。宫峻肆一折身,进了浴室。直到哗哗的水声传来,她才能缓缓地呼吸,有种死过一回的感觉。
十几分钟后,宫峻肆收拾工整出来。一身西服贴身地裹在身上,除却了夜里的慵懒,利落得像一只准备捕食的猎豹。他的眼睛又亮又有锐度,即使没看人也让人为之震慑。
他迈步,往外走。
夏如水紧急间拉了一把他的裤腿,“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她还没说出想要继续出去做苦力,他就已经回绝。夏如水讪讪地缩回了手,一张小脸沉在了阴影里,满满的失落。抿着的嘴显示了她的心情。
与其夜夜与他相对,她宁愿去晒太阳干重体力活。
“跟我走!”宫峻肆下了第二道命令。
夏如水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儿,但显然没有她拒绝的权力,下一刻,进来两名保镖,将她拎了起来。
“宫先生,车已经准备好了。”过道里,韩修宇立在那里,恭敬地道。父亲没回来之前,他一直兼着管家的职务,自然事无巨细地为宫峻肆做安排。
宫峻肆点头,“大材小用,韩管家真是舍得。”
韩修宇只是抿抿嘴,没有回应。夏如水求救般将目光投向他,他无奈地微微摇头。
夏如水跟着宫峻肆上了车。走入密闭空间,她感觉愈发压抑,连大气都不敢出,只小口小口呼吸。好在宫峻肆一上车就开始处理公务,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
在某个岔路口,她被宫峻肆放下。刚刚来得及缓一口气,便被他的手下带进了一家形象设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