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间一点火热,酥软的感觉一触即逝。
李银林心底升起异样情绪,悄然抬眸,云凡一副秒睡的模样,睡的香甜。
眸光下移,他诱人的锁骨上是她昨晚努力吸吮后的杰作。
现在想想,好笑之余又觉得荒唐。
而后,眸光落在自己被烫伤的手指之上,掠向云凡的左肩。
云凡的怀抱宽厚温暖,恍然如三年前,那个在她发生失误时,猝然将她接在怀中的怀抱。
云凡,你的那位皇兄,姓云名谁?
云凡,你这样护着我,我却在你怀中想念着一个与你大哥一样面容的男子,我这样算什么呢?
虽然是假凤虚凰一场,可若我哪天当真被你感动,当真起了贪念,我,当如何自处呢?
其实我最怕的不是这个,我更怕,我忍不住去接近你的那位皇兄。
毕竟,那是我自十六岁起便烙在心间再不能忘的人儿呵。
***
今儿个李银林没有睡成懒觉,准确的说,相当于没睡。
她想得太多,念得太深。那念念不能忘的惊鸿一瞥,那些不断重逢不断错失的从前。
云暮,三年一别,你因雷雨误机,我因雷雨落到此间。你,可曾看过我留在那世间最后的影像?你可会想我?念我?
“云暮,”梦中,那触不可及的人儿,她喃喃念道,“你还好吗?”
云凡的眼睛缓缓睁开,听着怀中人儿的呢喃细语,剪水秋瞳中的眸光深遂,五年前,她最后的影像浮现在眼前,隆隆雷声中她最后喊的是:“云暮,小心!”
银林,五年了,你终于回来了。可你,究竟为谁而来?
微凉的指尖拂过她额前散落下的发梢:没有关系,你为谁而来又有何关系?你在这里,我在这里,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云凡不觉又搂紧了几分,怀中的人儿紧紧贴在他怀中,睡得香甜。
而后急促的拍门声响起,琅琊在门外高声道:“爷,都安排好了!若再不起床,今天的安排可是要泡汤的!”
云凡放松双臂,捏着怀中人儿的鼻尖,她一脸不情愿的翻了个身,如昨日般又去抱着被子继续睡了。
微显无奈的笑意浮现在云凡嘴角,他只好故技从施。
李银林打了个喷嚏后,一双凤眸略嫌无神,被云凡抱下床,当着两个宫婢的面道:“哎,娘子可是要为夫抱着你去出恭?”
李银林立时清醒,自他怀里跳下来,微红了双颊。
宫婢只垂眸暗笑,心里却又将她看轻了几分。
洗漱更衣完毕,天刚蒙蒙亮,战王府的灯笼都还没有熄。
李银林眨着眼睛,没有睡醒的智商暂时不在线:进宫敬婆婆茶睡到日上三竿,归宁回娘家天没亮就起床?
天刚放亮之时,四人坐了战王府的马车,仍如昨天一般,两两对坐,只是马车中间放了一张茶几。
安国侯府陪嫁过来的十六名丫环婆子捧着着战王准备的礼物跟在马车后面,包括因为手脚不干净被关起来的那三个,两队战王府的近卫随侍在侧。
原本准备来战王府看热闹讨喜钱的人见着昨天那般光景这会儿都还没有来,只有个还未收更的更夫,和照常守场子的乞丐在。
车夫在出发前赏了一大把栓着红线的喜钱,更夫和乞丐喜滋滋的捡了,说了不少吉祥话。
而后车队在琅琊吩咐“去安国侯府”的声音中浩浩荡荡往城南安国侯府去了。
马车行出一刻钟后,停在了郢都城中早点品种最齐全、口味最令人称道的余庆楼前。
在一众婆子丫环莫明的目光中,琅琊出了马车,片刻后左右手各拎着一只食盒上了马车。
而后,战王妃归宁的马车在郢都城南的官道上缓缓前行。
一早街市尚未来得及开门,街上尚算安静,不时有闻讯赶来的乞丐前来讨赏车夫都笑着洒一把红线钱。
李银林眯着凤目坐在马车内,一脸小开心的看着茶几上摆上着的早点,听着马车外的乞丐与讨赏的百姓们说的喜祥话。
冒着萦萦热气煮成主姜色的米酒糍粑、炸至金黄的糯米鸡、新鲜出炉的汤包、点着朱砂的烧卖、煎至外焦里嫩的水焦包,她最爱的,汤色红亮的牛肉米粉。
原本这碗米粉是玉衡的,米酒糍粑才是她的,她耍了半天无赖,玉衡才答应匀她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