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伤口
刀散发着寒冷的幽光,安七有些飘忽,她记得很多年前也有一把刀像这样锋利,刺入胸口时的狠劲现在想起依然会疼。
疼的让往后无数个日月都频频想起,然后伴随她老去。
你知道吗,一个人如果死了,会去哪里?
她的母亲曾经说,安七,你要活得好好的,我这辈子就盼着这一件事。
安七想,我也想活的好好的,找个男人,打拼几年攒个首付,开个小店,在养一只白色的小猫,关在家里,不去探天地广阔,随着时间的长流和她的猫缓缓老去。
老来子孙满堂,入土归乡。
从北城到南城,她想活的好好的,汤小雨也想活的好好的。
可是啊,你知道吗,一个人如果死了,会去哪里?
有人说,人死了灵魂会飞升到天堂,纯白的,不沾染一丝灰尘的,满地盛开鲜花的地方。
安七去教堂问,神父说,妓女和杀人犯是不能上天堂的。
怎么办,两者全占全了,可是啊...她想上天堂。
所以安七只能活着,还得活得好好的,汤小雨也是,她们都得活的好好的。
“切我的。”安七看着那把刀,又看了看手指头。
“我...自...己切。”汤小雨费力的从地上爬起,身体缓慢向前移动,血迹拖得长,指尖触摸刀时被安七拦住了。
“别给老子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麻溜的切了,你,给她,切。”
宋俊明盯着安七,体内某种东西一直排斥着。
他讨厌安七,也讨厌这个名字,更讨厌她不卑不亢不担惊受怕的眼神,最讨厌的是,她不哭。
这种性格不属于整间屋子,不属于夜莺。
“你们得庆幸自己是个女人,要是个男的,今晚别说一根指头,整只手剁了都正常。”
曾经,安七对汤小雨说,你在马路上飞奔时长发飘扬的样子,非常漂亮。
而汤小雨对安七说,你在监狱帮我打架时,眼里散发的光比任何人都明亮。
她们都得活着好好的。
九点十五分,安七背着汤小雨走出夜莺的大门,她们频频招来四周人的注视。出租不敢接单,又嫌弃她们会弄脏车子。安七只能背着汤小雨走,路很漫长,市中心是走不到了,索性去街边的小诊所。
医生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说汤小雨受的都是皮外伤,别看吓人,多养养就好了。给安七包扎了头部,让她抽空最好去大医院拍个片看看,小诊所设备不齐全的。
至于汤小雨的断指,医生没多问,他这诊所摆在灯红酒绿处,赚的就是这份钱,问那么多干啥。
安七至始至终都没哭,汤小雨晕晕沉沉的睡了一觉。
夜晚寒冷的空气席卷着身体,她冻得有些麻木,站在诊所门口频频向外张望。安七睡不着,等待着夜莺四点半营业结束后凌晨五点开到楼下的垃圾车。
天还是黑的,路灯亮着,夜莺的人提着黑口袋从里头走出,好几大包,安七挨个打开,翻翻捡捡,吃剩下的西瓜皮,烟蒂,餐盒,龙虾壳,融化的雪糕,卫生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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