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中天才不管自己说的话会惹出什么事来,只要能想到,那必然就藏掖不住,不吐不快。
“呵呵,也是,统治者嘛,都一样,管他总统还是皇帝。”林中天这般的讥讽着。
对于林中天这样算是刺耳的话,杨度是面如镜面,不起一丝波澜。
童言无忌。
一个小孩子而已,当不得真。
杨度在心里这般的宽慰着自己。
怎么说自己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岂会跟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孩子斗心。
看了看还是那一脸你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在笑,还是在琢磨着什么心思的宋兴,杨度没有说话,继续保持着沉默。
还是那句话,一方强,另一方必然会弱下去。这是客观的规律。
杨度和宋兴都没有说话,林中天就继续着自己的侃侃之路。
“说句大话,现在的中天商行也不是谁说捏就捏的,在捏拿之前,也得先估算好自己的手是否能承受得住这个力,别到时候崩坏了自己的手。”
“……还有,世人谁不知道我中天商行和奉天那边是一体的,要动手,那也得看看我们同意不同意。”
林中天是口上不留言,有什么说什么。
接连好长时间,林中天一直在有恃无恐的时不时抖露些秘闻来。
现在,杨度算是看出来了,这一老一小早就谋计好了,等在这羞辱自己呢。
想到自己还是主动入瓮,让一个小孩子羞辱,想想就忿怒,但……
其实,杨度真是想多了,宋兴就算再怎么算计,也不会算计到杨度头上的,他可以直接算计袁世凯,但就是不能算计杨度,俗话说的好,打狗还得看主人面。
动了杨度,就是让袁世凯面上无光,换做谁都会忍受不了的,不然的话,还有谁还会投靠自己,为自己效力。
宋兴也感觉到林中天这小东西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了,这才瞪了他一眼,略显严肃状的说:“中天休得放肆,还不赶紧给皙子先生赔礼。”
若是宋兴不说这么一句话,杨度这心里还多少有些侥幸和宽慰自己的心里,但他这话一出,杨度这脸当场就变了。
脸变幻之快犹如六月的天一般。
这是羞辱,这是耻辱,这是人格的侮辱。
若不是这么些年来修身功夫略有所长,估计这会儿杨度已经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羞愤离去。
“皙子先生,家侄年幼不明事理,还望皙子先生多多待见。”宋兴哪里会想到杨度心里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而是照着平常那样,按着套路走,该道歉道歉,该赔笑赔笑。
对于给林中天擦屁股之事,宋兴早就是很娴熟了,根本就不用练习,直接上手就成。
被人骂了还得笑脸以对,杨度做为传统的“士大夫”传人,此时这心里够矛盾不堪的。
“没事,没事,小孩子嘛。”
笑容很是温煦,看着也很真,杨度一摆手,很是无碍的样子,风轻云淡般的说道。
虽然宋兴看出了杨度有些勉强,但还是朗声大笑着,说:“不愧是帝王之术传人,心胸果然不同常人,宋兴先前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接着,林中天又当了一次倒霉孩子。
赔礼,罚抄《周礼》等等手段,再次被宋兴用在了他的身上。
要知道,宋兴在得知林中天认识字,还会写字后,可没少对他进行“文”教育。
对于这种教育,林中天宁愿接受棍棒下的教育,也不要进行如此坏的教育。
用毛笔写字,真的很累。
前世就没有练成一笔好字来,看样子这一世能够完成这一目标了。
就在杨度在宋公馆做客的同时,北京城的某个院落的一间房子里,坐站着几人,正在密谋着一件事。
“翼夫兄,这事是不是再合计合计,我总感觉有些不妥当。”一中年样的男子,坐在一个垫上垫子的圆凳上,捋着胡须,担忧道。
有人附议,“是啊,毕竟他们也不差,一旦有什么闪失,疏漏了的话,这个后果,不是我们所能能承担的啊。”
“唔,言之有理。”
“……”
一时间,房间里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唧唧咋咋的说个不停。
有同意的声音,也有反对的声音,还有那种模棱两可,不表赞同还是反对意思的声音。
总归一句话,房间里吵闹的就跟菜市场,洗澡堂没什么两样。
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就可知道他们不是寻常百姓,都是有头有脸的身份人。
再细看去,最里面坐着的一个身穿西装,梳着大背头的中年人,却是这届政府财政部的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