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安氏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派人去请了花媒婆,然后和姚天祁坐马车去了右相府。
花媒婆和后面抬采礼的一道走,一边看,一边咋舌:乖乖个隆滴咚,侯府很重视这门亲事啊,你看,只是纳个采,就这么隆重。
先别说盖着的箱笼,单看这些活羊羔,还有成对的大雁,这诚意就可见一斑。你看看,竟然所有意头好的东西都备上了,连胶和漆都有,相府小姐有福啊。
姚天祁穿了一身紫色新锦袍,他娘亲说白色不吉利,从众多新衣里挑出来这么一件,虽然儿子穿白色更好看。
娘俩坐在马车里,安氏教导着儿子:“去了以后,你先不用说话,一切看为娘和媒婆的。一般的,女方家会先拒绝一次,用来显示女儿家的娇贵,然后你再出面求娶,这时,女方家就会松口了。”
姚天祁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听的津津有味:“还有这么一着。”
“那可不,当年,你爹就是这么过来的。”安氏说起来得意洋洋。
姚天祁垂首一笑,心里有着雀跃,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了。
“然后呢?”他问。
安氏想了想:“然后就是让你们小两口走动走动,拉进一些感情。”
姚天祁的脸立刻红透。
安氏打量着儿子,心里笑的直打跌,真是纯情的小子啊。
接到侯府上门的消息,梓成早已经在府外等候,他也换了一件不常穿的喜庆颜色。本来很高兴,好友就要成为自己妹夫,却要故意装作严肃的样子。
这是他娘教导他的,说这是女方家的习俗。以免别人说,女方家恨嫁。
梓成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却不敢挑战老娘的权威,只好装成一脸便秘的模样。
远远地,候府马车驶来,梓成的嘴刚刚咧开,立刻忙不迭的合上。
姚天祁招着母亲下了马车,来到梓成面前深深一揖:“梓兄。”
噗!梓成忍得好辛苦,他好想笑怎么破。感觉他和姚天祁成了迂腐的夫子,但无奈于世俗,只能低头于礼节。
他轻咳一声,回了一礼:“伯母好,天祁,请进。”
安氏走在前面,两个好友走在后面挤眉弄眼,在安氏回转过头来眺望花媒婆一行时,立刻都恢复了肃然。
梓倩此时正乖巧的呆在自己闺房,这也是娘亲要求的。她的随身丫鬟跑进跑出的给她汇报消息,也被她听之任之,毕竟她也很好奇。
一开始侯府派人来探口风时,她很震惊。从未想过这么快就有人来向自己提亲,还是霜落的大哥。她的心当时就砰砰跳个不停,还隐隐有些窃喜。
她从不认为自己多优秀,而且外貌上实在乏善可陈,连自己大哥都比自己生的好看。姚天祁是那样的俊逸斯文,才高八斗又有爵位,满足了自己对另外一半所有的想象。这样的人,梓倩一点都没妄想过他能看上自己。
听闻他来纳采,总有一种不真实感,但心里却心花怒放,眼角眉梢流露的都是喜意。
梓成事先也不知,但人选是姚天祁的话,他绝对同意。虽然他也很奇怪,天祁没给自己透过信儿,更没向自己打听过妹妹的一星半点。看来这是侯府大人们做的决定,只是天祁也同意罢了。
再想想他的性子,估计是害羞吧,哈哈。
梓相两口子也很满意,他们担心的从来不是儿子的婚事,就是这个女儿。因为她性子实在太好了,一旦找错了人,那就是一辈子的苦难。
姚天祁一直在二老的名单上,是女婿的不二人选,但是人家侯府没有主动,自己家是不好上赶着的。
如今幸福来得如此突然,自然是一拍即合,更何况来探口风的还是忠义伯夫人,和京城最有名的铁嘴花媒婆,可见吉安侯府是真有诚意的。
“来了来了,小姐,新姑爷上门了。”梓倩的随身丫鬟偷偷地瞄了个仔细,连忙跑回小姐的闺房。
梓倩啐了一口:“瞎说什么,什么姑爷。莺歌,你再乱说话,我就把你送母亲那里去。”
小丫鬟莺歌才不信,她们小姐最是良善,也就是说来吓唬她罢了。
她笑嘻嘻的凑到梓倩跟前:“我看到了姚世子,小姐,世子可真俊啊。”
从小服侍小姐,二人情同姐妹,所以莺歌才敢这么没大没小。
梓倩不做声,姚天祁长什么样,不用她说,自己就知道。俊不足以形容,姚天祁的长处在于他的气质,温润如玉。
这样想着,梓倩的脸蛋慢慢变红,她连忙用丝帕遮在脸上。
莺歌继续给她学舌:“小姐,侯夫人亲自来的,难怪姚世子长的好,原来他娘亲那么年轻好看。”
梓倩咬唇,突然有些自卑。
姚天祁长的好,他娘亲长的好,他的妹妹霜落,那没说的,更是好。
她……是不是有些配不上他们家呢。
莺歌没发现小姐的异常,说完这些,又往外跑:“我再去瞧瞧后面的采礼,小姐等我的好消息哈。”
梓倩拿下帕子,脸颊已经不那么烧了。看着莺歌活泼的背影,她怔然,采礼啊,听闻从采礼就能看出男方对女方的真心,姚天祁家,是真心看中自己的吗?
梓倩站起身,因为常年练舞,她身段窈窕婀娜,脸蛋细嫩有光泽。虽然五官不是多么出色,但搭配在一起很是清秀,是一个温婉的气质佳人。
她站在窗前观望,其实心里也在期待。
莺歌不一会儿就连跑带颠的跑进来,小脸兴奋的冒着汗珠,可见是多么急切。
“小姐,小姐!”莺歌弯腰喘气,这让梓倩又气又笑。
“你这冒冒失失的毛病何时才能改,好好说话,做什么这么急。”
莺歌喘够了气:“我能不急么,小姐你知道新姑爷带来多少采礼嘛?”
梓倩的好奇心也被提起来,忽略了新姑爷这个称呼:“都是什么?”
对于纳采,她一点都不懂,只知道这才是定亲的第一步。
莺歌扶着小姐坐下,眼睛瞪得滚圆,开始连说带比划:“这么大的羊羔,有八只,那么大的大雁有八对,箱笼有八抬,还有八盆花草,一些零头碎脑的东西,我不认识。”
梓倩嘴角向上翘,足够了啊。听娘说,纳采礼在天凌,八抬是最高的等级。大雁很难找,真不知侯府从哪里弄来的。
“你在一边偷看,就没听到什么?”她问莺歌。
莺歌挠挠头,想了想:“好像听那个花媒婆报采礼名时,说了一些词。”
“什么词?”梓倩眼睛一亮,催促她。
莺歌绞尽脑汁的想:“啊,什么合欢,什么胶……似漆,什么的……”
梓倩细细一品:“原来那些零头碎脑的就是这些东西啊。”她笑出声,这意头挺有趣,如胶似漆,哎呀好羞耻。
“那小姐,我还用去听消息吗。”莺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过这时,客人应该已经进屋去了。
梓倩摆手:“别去了,让人看见不好。”
挥手让莺歌下去,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想到待会儿要和姚天祁独处,心里没有底。
一会儿该说什么呢,他会不会很冷淡?
梓倩这边忐忑不安,姚天祁那里并没有比她好多少,他拘谨的见过了右相一家,包括老夫人在内。梓成在一边抹着鼻子偷笑,被他娘淡淡看了一眼,立刻整了整神色,一脸沉痛。
安氏和丞相夫人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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