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薇气得胃疼,心里头乱糟糟的,靠在沙发里,揉着胃部,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里头,全是过去发生的旧事。
也不知为什么,最近她老爱回忆曾经。
那些高兴的,让她能甜到心里,睡着了都能笑醒;那些可怕的,让她疼到灵魂里,会心碎的惊醒。
她又看到了那样一个画面——
那个心爱的少年,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了下去,滚了好长一段路,坚硬的青石无情的磕破了他的皮肉,血水染红了他的白衬衣,她腿软的跑下去抱住他,声撕力竭的叫着他的名字。
他呢,一脸的痛惜,举着全是血水的手,想抚上她的脸,却只说了一句:
“要好好活着……别太委屈了自己……”
手滑落了,眼合上了,就再也没醒来。
她哭着,叫着,看着那些人,毫不留情的将他从她怀里夺了去。
她拼命的磕着头:“让我陪着他,让我陪着他,让我陪着他……求求你,求求你了……”
耳光重重的搧了下来,那么脆,那么响,那么恨:“秦芳薇,我儿子要是有一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那个疯子似的女子,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剥夺她的呼吸,恨憎的眼神,似尖锐的利剑,深深往她心头扎下来,却没有给她一个痛快,而是一寸寸在凌迟她的心脏……
……
秦芳薇是冷醒的,也是吓醒的,更是被一阵敲门声给惊醒的,醒来,冷汗涔涔,屋内一片漆黑。
好一会儿,她才记起自己这是在家里。
她去开灯,看了一下时间,晚上七点多,然后去开门,是几个穿着某某商城工作服的男人。
“您是傅太太吗?我们是来送东西的。楼下有傅禹航先生购买的双人床、衣橱,还有一些生活用品,请傅太太签收。”
一份单具递了过来。
秦芳微接过看了一看,眼皮直跳。
那家伙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结婚第一天,就想大刀阔斧的改动属于她独有的私人领地。
她面无表情的将单据给拍到了那工作人员的手上:“抱歉,你们送错地方了!”
“不至于啊,这上头明明就写着……”
“那肯定是买主记错了。你们从哪来就回哪去吧!”
砰,关门,揉胃,不舒服,额头烫得厉害,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休息。
……
门外,几个送货的,面面相觑,带头那人只好给傅禹航打电话:“傅先生,您填写的地址可能有误?这边这位小姐拒签。”
傅禹航正在喝酒,听得这话,勾了勾唇角,堆出了深深的笑:“哦,可能真是填错了。那就先退回去,今天你们的跑腿费,我照付,麻烦了。”
送货人员这才满意的收了工。
“这么晚了,什么事?”
同一个包厢内,有人在喝酒,有人在划拳,有人在唱歌,纸醉金迷,人声鼎沸。
坐在他身边的是天上人间的新副总蔡恒,这是一个老奸巨滑的老油条,黑白两道通吃,背景硬,底子厚,盘根错结的江湖派系当中,他威风八面,无人不晓。
这人正用一种饶有兴趣的眼神审视傅禹航。
“没什么,买了点东西。送上门去被拒收了!”
“你人都在这边,怎么拒收?”
傅禹航住在天上人间,这是圈里人都知道的事。
“哦,我今天白捡了一个老婆,是我老婆拒收的,可能是生我气,气我不陪她出来喝酒了……没事,回头哄哄就好……”
他扬了扬手中杯,牙齿眩白,笑容灿烂。
“捡了个老婆?呵,你小子只要乐意,多少女人想倒贴。说说看,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被你小子套上‘老婆’二字的?”
蔡恒的语气,难得露了几丝稀罕,无他,这小子,虽然混在风月街,却不从沾这里的女人,嘻嘻哈哈闹腾的有,带上床的,还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