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偏僻的山村,过上你耕田来我织布的田园生活。她娘是挺乐在其中的,可她爹看起来却始终觉得让她们娘俩受了委屈,日日勤恳劳作,还包揽所有家务,不许她和她娘劳动一个手指头,她们一帮忙,她爹那个老好人居然还会不乐意。
所以啊,大妞笑着摇摇头,手里一刻不停,哐哐哐切菜,只能偷偷帮忙罗。别把别人对你的好当做理所当然,就算是亲生父母,也没有必须对你好的道理,人要懂得惜福,更要明白感恩。虽然来到古代农村,但能有这样一对父母,能过上平淡幸福的日子,已经是三生有幸了。
大妞很快就麻利地做完活,她伸手用袖子摸了一把汗水,奇道:“对了,爹怎么还没回来啊。”
屋外董大郎其实早已到家了。他虽出身贫苦,却生得清秀整洁,性情温和善良,不然也得不到董娘子这般人下嫁。此时,他刚刚结束一上午的劳作,身穿短褐,露出结实的胸膛,汗水一滴滴从他仿若刀裁的鬓角滑落,更显矫健。
董娘子一见他,就兴奋地从树梢一跃而下,董大郎吓得把锄头都丢下,忙飞奔上前,正好将她打横抱住。漫天槐花飞舞,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响起,董娘子把玩着他的头发,笑靥如花,声音仿佛都沁透了蜜。
“你回来啦?”
董大郎下意识地就回了一个微笑,而后回过神来,极力肃着脸道:“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万一摔下来怎……”
董娘子含笑伸出纤纤玉指点住他的嘴。
“摔下来也不怕,你忘了我是什么人了吗?快放我下来,你闺女正等着你给她做槐花饭呢,这又是你们人的什么古怪东西,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槐花饭?”董大郎即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他笑道,“你何曾吃过这样的乡野小吃,我也是当年娘还在时给我做过一两回,想起来香极了。”
“哎呀,时辰不早了,我这就进去给你们娘俩做饭,你先歇着。”他正准备进屋,却无意间瞥到织机,“你怎么又织布了,我早说了,家里处处有我呢,今日是休沐日,学堂难得放假两天假,天气这么好,你该带大妞出去玩才是正经……”
“大妞是等你这个当爹的下午带她去打弹弓呢,再说了,我织都织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董大郎被堵得无话可说,他脸颊飞红,无奈道:“我、我,我还是先进去给你做饭吧。”
董娘子看着他拎着花篮落荒而逃的背影,掩口直笑。
厨房门嘎吱一声打开,正无聊玩柴火的大妞立刻笑着扑过来
“爹,你回来啦。”
董大郎忙护住女儿,摸摸她柔软的发丝。
“小心些,可别摔了。”他抬头看着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厨房,捏捏闺女的手心,夸奖道,“大妞真是越来越能干了,不过这种事,让爹爹来做就可以……”
大妞歪着头狡黠一笑:“我这也是为了让我们早点吃完饭,下午去打弹弓啊,爹,我中午要吃槐花饭,晚上要吃烤麻雀!”
“好好好。”董大郎一叠声地应了,“爹现在就给你做。”
陆压刚刚拿起针线,开始笨手笨脚缝猪肚:“女的,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大妞试探道:“你觉得我今天变得那个样子如何?”
陆压一针把猪肚扎穿:“你想都别想,鬼车年纪比你娘还大,而且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不是你外婆身边那个花痴!”
“啊?”大妞把猪肚焯水捞起来后才反应过来,他说得是李方明,“噗,我生得那么好,她心动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你这么说不好。那你说怎么办,我们必须得混到鬼车身边才有机会拿宝贝啊。”
“我早就想好了。”陆压把第二个猪肚扔进沸水里,拍拍手道,“你去应征她的侍女,渐渐取得她的信任,不就可以了?”
“不是吧?”大妞撇撇嘴,“你看我想是会伺候人的样子吗?”
陆压又开始切姜片剥蒜:“我觉得你做饭很好吃啊,你可以靠厨艺打动她。”
“切,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好养活。”大妞把两个猪肚鸡丢进大锅里,放入香料包,“说真的,我还没见过你这么不挑食的太子,给你一碗酸菜面鱼儿就高兴得不得了。”
“本殿下给你面子,你还有怨言了是吧?”陆压哐当一声把刀剁在菜案上。
“不敢,不敢。”大妞抿嘴一乐,“殿下你把姜切好了没,等会儿味碟还要用呢。”
“拿去!”
大妞笑着把牛、羊肉洗好切好,又让陆压拿出存储的蔬菜。两人眼巴巴地等了一个多时辰,猪肚鸡终于炖好了。
一开盖一股香味扑鼻而来,翻滚的汤汁如雪白的浪花,大妞捞起两个猪肚,一摸就嘶了一声。
陆压见状,拉过她道:“我来切,看看你这没用的样子。”
大妞把刀递给他:“切小一点,还有啊,别放你身上的火出来,我可不想再吃一次焦炭。”
“知道了。”陆压不耐烦道。
昔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太子爷,如今切菜切得倒是像模像样。鼓鼓的猪肚被剖开,他取出如麦穗一样金黄的仔鸡,将猪肚切成条,仔鸡斩成块,再放回高汤中。
大妞撒了一把盐和胡椒粉,搅了搅,就急不可耐地舀了一勺汤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