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仲玄从宫中返身而出,空中月色轻笼,花香怡人,不觉兴致大发,抱着酒葫芦,一边望月,一边喝酒。
正在兴头上,一阵夜风徐徐,突然递送来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曹仲玄站住身,那一股血腥气更浓郁了,他循着气味来到水池边,见一个宫女趴倒在水池边的石头上,身上的鲜血一点点泅染在水中,而那股血腥味正是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曹仲玄将宫女扯了上来,月光下但见她脸色苍白,脚上、手上都是刀割般的伤口,鲜血似奔涌一样,细看之下,却叫他蓦然一惊,原来是那日远远在桥头上起舞的舞女。
救人要紧,他顾不得许多,撕开自己的单衣替薛九包扎好伤口,又给薛九喂了好几口酒,薛九终于悠悠醒转。
意识混沌中,薛九见他给自己包扎伤口时又温柔又专注,一双深邃的眸子在月下闪着的忧悯之光,一时间看得呆了,情不自禁地拽住了曹仲玄胳膊,轻语呢喃:“公子,救我。”
这下倒是曹仲玄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怀中有个软香娇柔的美人儿, 双手一松,薛九顿时跌倒在地上。
曹仲玄起身,长身玉立,冷冷道:“在已经替姑娘止血了,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姑娘能不能捡到一条命就看姑娘的造化了。”说罢拿起酒壶就要大步离去。
“公子且慢!”薛九一把抓住了地上的酒壶,不让曹仲玄拿到,曹仲玄的手碰到薛九的手,又触电似地收了回去。
薛九气血大为耗损,脸上也是湿哒哒的狼狈不堪,却向曹仲玄抛了个媚眼,十分滑稽道:“公子何必如此清高冷漠?难道公子忘了那一日画我的舞姿了吗?是不是我跳起舞来特别美?”
曹仲玄这才明白:“原来那日你是故意跳舞给我看的,你……是故意……”
“对,我就是故意的。难道只许宫中那些平平庸庸的女子勾引公子,就不允许我这个绝代芳华的舞娘来勾引公子了么?”
曹仲玄一双犀利的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薛九一圈,直盯得薛九心中发毛。
他冷言冷语讥讽道:“姑娘还真是自信,姑娘姿色平平,舞技一般,在下那天只不过正好画桥,所以就将姑娘作为点缀画了进去,姑娘要多多照照镜子,也免得自作多情了!”
“你……你这个无情无义、铁石心肠的小人!你竟敢这样说我!我偏不信,我要看看你当日所作的那副画!”
薛九挣扎着起身夺走曹仲玄的画筒,却不想刚刚站起,脚下一虚,竟然又晕了过去,直直倒在曹仲玄的怀里。
曹仲玄抱也不是,不抱也是,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柳树下的小内监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看着一个大男人抱着薛九,滚也似地爬起来,握住手中的长鞭,喝道:“什么人?快将这贱婢放下!否则我就告诉裴娘娘去!”
曹仲玄一把拽住了小内监的长鞭,小内监来不及说话,一个踉跄,顿时“噗通”一声栽在了水中。
曹仲玄拍了拍手,也不顾摔在地上的薛九,潇洒地走了,等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取下画筒,却是空空如也!
画去哪里了?应是适才被那个舞娘悄悄拿走了吧?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书童骏驰从外面走了进来,递给他一个花笺,“公子,外面递给我的,说是给公子的信。”
曹仲玄打开花笺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欲取画作,请于明日亥时末烟云亭相见。”
“这个女人!”曹仲玄几乎气噎,可又想到那画作十分重要,不拿回来又实在是不甘心。
烟云亭位于温泉宫永春宫之畔,永春宫是帝后冬天沐浴温泉之所,只在冬天时才极为热闹,若在平时,则花卉繁盛,鸟鸣悦耳,却是院门紧闭,鲜有人来往。
曹仲玄按时来到烟云亭中,四下里并无一人。今夜月,比昨日更圆了一些,月光被云翳遮挡,朦胧又暧昧,亭外流萤如点滴翡翠,缠绵于花中,草丛中传出啁啾的虫鸣声,更衬得月夜浪漫旖旎。
亭内的鲛绡帐随着夜风袅袅而飘,香雾缭绕如绸,轻轻抚着人的鼻息, 直叫人如痴如醉,曹仲玄有些目醉神迷的晕眩,在如此花好月下,心中反而有空落落的惆怅之感,头亦沉沉如坠,不由得扶住了红木柱,闭目静气。
一只嫩白如新藕的手轻轻从他的腰间揽过,柔婉地抚着他的胸膛。
曹仲玄的胸膛起了奔流的热意,鼻息间女子的芳香浓郁袭人,逼得他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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